醒来时,我四周处处是异族之物,不一样的床架,不一样的摆设,不一样的装饰。我深知自己已处在南越皇宫。
大约是被用了软筋散一类的东西,我全身半点力气也无。我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次次重新摔了下去。
吱呀
房门打开,是平安!是他,竟是他!
平安见我醒了,神色惊喜,“阿芜,你如今可还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我万万不曾料到竟是平安。虽然知晓平安是南越人,也知晓粮仓之事和他拖不了干系。但我心里始终觉得,平安不会如此待我。可如今
我挥手扇了他一巴掌,可由于药物的原因,身体无力,这一掌由于微风拂面,但却能表达我的怒意。
“是你抓得我?喂我毒药?你也想利用我来逼我父亲,或者说是逼韩续就范吗?”
不能怪我如此猜想,因为这种事情在我身上已发生两次。我如何能不想。
平安神色一暗,动了动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他起身将桌上备着的饭食拿过来,“你已经睡了两日了,吃点东西吧!”
我奋力将他手中的食盘扫落,“又想给我喂软筋散吗?”
平安怒而起身,“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我一愣,咬着牙不语。本来不是的,可这些日子平安的转变,忽然得知的太子身份,以及粮仓被毁而导致的渝城的危机都让我陷入深深的愧疚之中。我想着,自己是否养了一条咬人的毒蛇,害了渝城的将士,害了城中的百姓!
平安见我如此,方才进门瞧见我时灿若繁星的眸子一点点失去亮光。
“你身上的毒比较特殊,我会想办法帮你解的。”平安蹲下身收拾食盘,“我再让人给你做些饭菜送过来。你许久没吃东西,总要吃一些才好。我记得你喜欢喝百合粥。我让厨房现在就做。”
平安看着我,见我侧过身去,不搭不理,叹了口气。
“阿芜,我只想你知道,不论何时何地,何种情况之下,我都不会伤害你!”
平安离去,我这才咬牙哭了出来。
三年,我待他如弟弟一般,如今闹成今日的局面,心里怎会不难过。
吱呀
房门再次打开,我本以为仍旧是平安,却谁知是谢玉。我伸手将泪水擦掉,不愿让她瞧见我软弱的一面。
谢玉坐在我床上,面色十分可怖。她看着我,整个人散发出十分诡异而阴森的气息。
“原来林观海竟然是安王!呵呵,苏黎,怎么你就这么好命!在大周,有安王在南越,有太子!人人都喜欢你,人人都护着你!可是我呢?我不过只是想出人头地罢了,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觉得是我贪心不足!
谁人愿意做庶女?我愿意吗?可出身如何,我没得选择!姨娘死得早,从小到大都没人帮我,没人理我,更不会有人疼我。我也想要有人保护是什么滋味,可是谢家谁正眼看过我一眼!”
谢玉眼泪哗哗的往下掉,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
“我只能靠我自己。我不想再过那样的生活有错吗?”
我皱眉,“想要出人头地没有错,想要摆脱谢家的困境也没有错。但是你不该害人,不该”
“不该?”谢玉笑起来,“世上哪来的不该!我不过一个庶女,若我不用手段,如何上位?可是你毁了我。你把这一切都给毁了!”
“如果不是你,我不会被送去庄子上如果不去庄子上,或许她们就不会找到我。她们”
谢玉好似回忆起十分恐怖,让她十分惧怕的事情,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我还以为找到了姨娘的亲人,以为找到了自己的亲人,可是她们不过当我是工具,是傀儡,是她们炼药的器皿!”
哈哈哈
谢玉边哭边笑,凄厉的笑声在房间回荡。
我凝眉思索着她话中的信息。在重遇谢玉后,我给谢老太太给过信,让她去查过。可是庄子上的人觉得不过一个被家族遗弃之人,丢在山中茅屋里便没去管过她,任由她自生自灭。因此竟是从来不知人已经不见了。
不过,谢老太太曾提过,二房的姨娘,也就是谢玉的生母乃是异族人。如今听闻谢玉之言,应当是南越人。
或许是哭笑得累了,谢玉停了下来,眼睁睁看着我,直看得我背脊发凉,毛骨悚然之际,她陡然伸手摸着我的脸。
“长得可真是好看,瞧这眉毛,眼睛,鼻子,嘴巴”谢玉一项项摸下来,我偏头甩开,却被她用另一只手按住脑袋,“多精致的五官,多漂亮的脸蛋,还有这嫩滑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