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了,发现自己全身被绑,无法动弹。韩续躺在我的身边,昏迷着,我的鼻端传来浓浓的血腥味。我想睁开眼睛,但脑袋发晕,眼皮沉重。有声音传来,从彼此的对话看,应当是承恩公梁大人与太子。
“太子殿下,老臣让人送你出去。今日之事,你只当不知道,其他的教给老臣来办!”
太子一声叹息,“你打算怎么办?四弟今日是我带过来的,苏姑娘是宁表妹请来的客人。二人都是在梁府失踪,你觉得父皇和苏大人能饶得过梁家?”
“太子的意思是?”
“他们已经发现了这里,也见到了你。若让她们活着走出去,你我所做之事就会暴露。因此,绝不能留!”我察觉太子缓缓走过来,捏起我的下巴,“可惜了一个大美人。”
我迷蒙地睁开一条缝,看见太子已经起身,剧烈咳嗽起来,梁大人将他扶到一边坐下,“用了那么多付药,太子的病如今怎样了!”
太子望向前方,眼神茫然,“会好的!巫医不是说了吗?以儿童心肝做引,只需孤服上三年。便可痊愈。如今只差几个月,孤不能放弃。孤已经是太子,日后便是皇上。孤不能死!”
可不过说了这几句话,便又剧烈咳嗽起来,竟还呕出一口血。太子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赶紧从怀中掏了药丸塞入口中,舒缓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平复。
如此可见,太子恐怕已经病入膏肓了。方才那些话也不知是说给梁大人听,还是在催眠麻痹自己。自己的身体自己如何会不知道呢?天下谁人不怕死,太子也不过是不愿意接受现实,因而急病乱投医罢了。
以儿童心肝做引,哪里来的庸医!我怒不可遏!太子为国之储君,本该心怀天下,爱民如子,如今却用子民的性命来换取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
突然间,我感到身后有异动,被绑在身后的手上被塞入了一把匕首!我欣喜若狂,莫非是小黑?
小黑用爪子在我背上写到:别怕,是我!我感觉小黑的爪子一点点爬上我的肩膀,我立刻会意,将身子小心地挪了挪,配合着让小黑取下我头上的朱钗。
却没想到这细微的响动在这寂静的石室内显得格外的引人注目,梁大人目光灼灼看过来:“什么人?”
小黑赶紧用嘴刁起朱钗便跑,梁大人抓了旁边的铁棍丢了过去,好在小黑身形娇小,动作灵活,躲开了。梁大人欲要再追,我心下焦急,赶紧装作才醒过来的样子,惊慌道:“你们要干什么!”
“一只猫而已,算了。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有太子发话,梁大人并没有再坚持。我余辉看着小黑安全逃离,心下松了口气,面上却不能漏出半分。
太子俯身看着我,“你也别怪我,要怪只能怪你自己,自寻死路,为何偏偏闯了进来!”
“你杀了我们,便能脱身吗?我和安王在梁府失踪,你觉得我父亲和皇上不会将梁府掘地三尺?”
太子轻笑起来,“你倒是说对了,你大哥如今正在外面搜寻,只怕是真恨不得将梁府掘地三尺了。不过你觉得孤会这么笨吗?你大可放心,许多人都瞧见,安王殿下拉着苏家姑娘骑马往城外去了!”
我倏忽变色,“你派人冒充我们?”
“四弟的性子,京城人都是知道的。他不懂事,不知事,素来只会玩。况且他喜欢你,对你与众不同,想来这点,太后千秋宴上大家也都有眼睛瞧见了。所以,若说他来了梁府,碰上你,便兴致勃勃地拉了你出去玩,倒是一点也不稀奇。既然有大街上那么多证人都这么说,苏大人和父皇总不能执意为难梁家。
父皇派了大批官兵城里城外四处搜索,却不料天有不测风云,四弟带你往山上走,不小心滚下滑坡,被山石泥土所埋,竟是三日后才被人发现尸体。”
我浑身打了个寒颤!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如此计划和应对,足见其才智。我如今只希望兄长不要中了如此调虎离山之计!京城百姓即便远远见过韩续与我,也未必真认得出来我们。太子只需让两个与我们身形差不多的人穿上与我们一样的衣服将大家的视线引向城外,便算是成功了。也是为梁家争取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