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着那些棚子说:“这些是做什么用的?”
“长宁姑姑说,这叫大棚!那些透明的像是布又不是的东西叫做塑料。长宁姑姑说,她好容易才把这东西捣鼓出来的。姑姑还说,有些药材不适合太冷的天气和土壤,加盖上大棚有利于土壤和空气的保湿保温。”
我恍然大悟,“就和暖房花房是一个道理!”
我伸手指着下面的药材说:“那这些药材,你都认识吗?”
韩续摇头。我轻轻一笑,牵着韩续的手顺着田径一路走过去,一一数给他听。
“这是金银花,能清热解毒,宣散风热。如果你发疹,咽喉肿痛,都可以用。”
“这个是玉竹,又叫做葳蕤。可以养阴,润燥,除烦,止渴。”
“这个叫做麦冬,生津解渴,润肺止咳。”
“还有这个,这是白术,除湿益燥,和中益气。大多用于脾胃病。也可以用于安胎。”
韩续睁着骨碌碌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眼神中全是崇拜,“阿芜,你懂得真多!和长宁姑姑一样多!”
我噗嗤一笑,“你很喜欢你的长宁姑姑?”
“恩!长宁姑姑是除了父皇之外,最疼我的人。长宁姑姑可厉害了。她还办了女学,自己当了什么恩她说叫校长!连父皇都夸她,说开创了女子学院的先河。若是再过几年,规模上来了,还可以载入史册呢!”
由于男女形势地位的区别,大多世家女子即便所学也是有限,有看重女儿家教养的人家,也多是自己亲教,或是额外另请先生在家中教学。从未闻女子学堂之事。
长宁公主可谓是敢为天下先,这也多亏了有一个开明的皇上支持。否则即便长宁公主有心,也是办不起来的。
看来这女学我是非去不可的,也可借机接近长宁公主,看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以至于本应该早逝之人却多活了近二十年。
“阿宝,你养过猫吗?”
韩续摇头,“阿芜喜欢猫啊!我那日见你抱着一只猫儿,好可爱的。我觉得我觉得”
我有些奇怪:“觉得什么?”
“我好像认识他,他总让我觉得好熟悉。可是,我就是想不起来!”韩续挠了挠头,颇有些气馁。
我心里一只想着小黑的事,如今听得韩续如此说,更加确信韩续与小黑必有关联。
“没关系!他有名字的,叫做小黑。日后我介绍你们认识!你们相处的久了,说不定你就记起来了呢!”
韩续孩子脾气,情绪往往来得快,去得也快,见我如此说,又喜笑颜开起来。
梁德忠瞅着我们说话的空档,上前提醒说:“殿下,苏姑娘,两位该回了。这个时辰,想来,南越的使臣已经早到了。”
韩续哎呀一声,急了起来,“快走快走!来不及了!我答应了父皇,南越使臣来了,我会乖乖在场的!”
我也这才发现有些迟了,与韩续一起跑过去,果然,南越国使臣的见面已经过了大半。场上气氛略有些怪异。
场中站着两位女子,一位异装奇服,手臂自肩以下都露在外头,头戴银饰,脖子上挂着银项圈,便连手腕上也有几个银链和臂钏。面容清丽脱俗,扎了两只小辫子垂在胸前,更显得可爱活泼了几分。
另一位却是在宴会之处与我有过一面之缘的,承恩公的嫡孙女梁宁。
我问母亲:“这是怎么了?”
“南越国公主要与我国女子比试。”母亲摇了摇头,“虽说梁家姑娘擅于乐器,在京中素有才名。可这南越公主的实力不明,如何比试尚且都不清楚,如此站出来应战,有些莽撞了!”
我往场中看去,只见南越国公主笑盈盈说:“那么本公主就先献丑了!”
南越公主拿出手中乐器,悠扬的曲声响起,如怨如慕,如泣如诉。曲调婉转,引人入胜,起承转合,自然流畅。眼前仿佛真有那么一名女子与你哭诉。就在大家都沉静其中时,只见御花园离得近的花儿也摇曳起来,慢慢地低下了头,本来即便是在深秋也依旧璀璨夺目的百花瞬间失色色彩,渐渐枯萎,每一片花瓣都变成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