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长宁,”
苏长宁是个光风霁月的女孩儿,眼里不揉沙子,她今日为我出头两次,这份儿人情,我记住了,
“你心里有底就好,”苏长宁将软鞭缠在了腕子上,“叶天行长得人模狗样的,在人前又一贯会装,你看见没有,杨筱离,楚云兮,哦对了,还有你那个庶妹,瞧着他的眼神都变了,”
她心直口快,又有长公主宠爱,因此上从来都是口无遮拦,说完了,才发觉不大好,尴尬地笑了笑,揽住我的肩膀,“阿嫣,我没别的意思,你可别怪我啊,”
我和她并肩走在抄手游廊上,微微叹息,“你是好意,我又如何不知,若是因此怪你,岂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了,”
“对了,那楚云兮是怎么回事,”我诧异问道,“她不是镇南王府的嫡女么,”
按说,亲王府的嫡女,一般都会封为郡主,便是楚云兮出生时候镇南王妃尚未扶正,起码县主封号是跑不了的,
“她怎么到了现下,还是没有封号的宗室女吗,”
苏长宁便一笑,眼中透出鄙夷,“她啊,不就是那么回事么,”
一边走着,一边便与我细细说了起来,
“镇南王府你知道吧,”
我点了点头,坐拥西南,虽无皇帝之名,却有土皇帝之实,苍凛朝最为特别的存在,
“论辈分,这一代镇南王算是皇帝的堂弟,只是,同从前的镇南王不同,这位王爷少年时候并没有来过京城为质子,而是一直在西南长大,皇帝登基后,为他指了一位京中贵女为正妃,”
“那位正妃也是人人称道的大家闺秀,这门亲事,可以说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了,”
说道这里她叹了口气,“许是天意弄人,镇南王亲自来京中迎娶王妃,大婚后夫妻回了西南,谁能料到,途中王妃一时的好心,救下了一位落江的女子,”
我心中一动,隐隐有了些猜测,
果然,就听见苏长宁继续说道:“那女子长得国色天香,醒来后前尘往事都不记得,也说不清自己是哪里人,可有父母亲人,又是怎样落江的,王妃见她可怜,便带了她在身边,”
她嘴角泛起冷笑,“接下来的事情,你可能已经猜到了,就在路上,那女人就爬上了镇南王的床,也不知道用了什么狐媚的手段,竟将一个据说精明能干的王爷迷惑得不知南北,镇南王妃的心情,可想而知,”
“回到了西南后,那女子独得宠爱,不但原先王府的侧妃侍妾被镇南王抛到了脑后,就连才大婚的镇南王妃,都不在了王爷的眼里,镇南王宠爱那女子到了极点,甚至,叫她接连生下了四个孩子,其中的长子,比镇南王妃所出的嫡子还要大上一岁,镇南王妃本就是个花一般娇养长大的女子,本就郁郁,生下孩子后,便香消玉殒了,她过世后不及三个月,镇南王便迫不及待地上了折子,要将那女子扶为了正妃,皇帝舅舅足足将折子压了三年,才允了,”
“所谓农夫与蛇,大概就是说的这样了,”苏长宁说到气愤处,狠狠一甩鞭子,竟将游廊外一株梅树的枝桠打了下来,胭脂般的花瓣委顿了一地,
我却感到纳罕,“这又与楚云兮不能获封有什么干系,”
若是皇帝真的恼了镇南王所为,大可在当年不许他扶正侧妃啊,
“呵呵”苏长宁垂下了眼帘,“这就是皇帝的手段了,那女人不是迷惑了镇南王的心智么,不是撺掇着扶正自己么,那就给她这份尊荣,叫她生出妄念,她有了正妃名分,又有三个儿子,你猜,她下一刻,便想要什么,”
“世子之位,”我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