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敛了锋芒，看起来温柔极了！

“为什么加这么的黑胡椒，我不喜欢的！”宛玉吮着手指头，上面留了一点汤汁。

“闭嘴。”霍越川白了她一眼，指挥道。“去厨房拿碗筷。”

“是你让我提的意见嘛，人家说实话你还不乐意。”宛玉撇了撇嘴，真是无道的昏君啊！还差点被他谦和的模样给骗到！“切，我知道，不是给我吃的嘛，我的口味当然不重要了。”

“你能知道这一点，作为大哥的我，表示很欣慰。”霍越川跟她打着嘴仗，抬头看了看挂在餐厅墙壁上的静音钟。

“啊，已经六点了呀！我去楼上喊那个刻苦用功的少女下来吃饭！”宛玉才不去拿碗筷呢，要是摆的不好，少不得要挨霍越川的一顿说！

对，已经六点了。霍越川裤兜里的手机没有任何动静，这表明，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进行。

有句俗话，叫狗咬狗，一嘴毛。

当人的欲望彼此不能满足时，就会产生矛盾。如果外界再施加一定的压力和威胁，那么人的本能，是选择保护自己，舍弃另外一方。

尤其是，这另外一方，还是自己长久以来虚与委蛇的对象！

霍越川看着这四菜一汤，从色香味上来说，都很满意。于是，他转身进了厨房去拿餐具。

“喂，你这不是背书吧！不是说，你都快要考试了吗？我还以为你在用功呢！”宛玉走到书房，才发现黎采薇对着那翻开的一页满满都是法文的练习发呆。

“啊？啊。”

黎采薇回过神来，她确实是在浪费时间。霍越川在厨房里做饭，她又帮不上任何忙，只能被催促到楼上来“学习”。

她将书本整理着，有点尴尬地问。“呃，宛玉，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越川他，他走了吗？”

“没有！他已经做好的饭菜，正要等你下去吃呢。”宛玉见她像是有很沉重的心事一样，笑着缓和气氛。“都是你喜欢的菜式呢！”

“宛玉。”黎采薇站起来，定定地看着她。“如果有一天，我与越川的立场不同，你是帮我，还是帮他？”

“什么叫立场不同。”宛玉见她少有的板起脸孔来，严肃而又认真，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世界上最难吃的果子就叫如果！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你为什么要想啊！钻死胡同啊！”

“我要你答应我。”黎采薇扣住她的肩膀，与她对视着。“如果你不帮我，请你也不要出卖我。”

“我出卖你？！你这说的什么跟什么呀！”宛玉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俩人看起来像是相安无事的模样，但是怎么着都感觉似平静的海面下，隐藏着极其危险的漩涡和比比皆是的暗礁。

“我们去吃饭吧，我知道，你会答应我的！”黎采薇拉着她的手，带着她要往楼下走。

宛玉不跟她猜什么哑谜，因为霍越川好歹是考虑到她的感受，似乎在做什么不入眼的垃圾不健康视频。

香酥炸鸡块儿的味道啊！

宛玉的狗鼻子猜的不会错，她放开黎采薇的手，快速奔跑着下楼，还顺带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这样的女孩子，怎么会不招人喜欢呢？

黎采薇不自觉地勾着嘴角笑了笑，她过了楼梯拐角，见到了霍越川等在最后一个台阶上。“越川。”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一种错觉，好像霍越川随时都会离开她一般。

连带着的，还有夏儿，她的整个世界。

“有了精神食粮，是不是一点都不饿了？”霍越川对着她张开手臂，眼神里都是含情脉脉。

黎采薇蹦跳了几个台阶，她扑到霍越川的怀里，踮着脚亲吻住他的下巴。“我知道你做了好吃的，辛苦你了。”

“有什么办法呢，你又十指不沾阳春水。”霍越川笑起来温柔到人心坎儿里，他回吻住黎采薇，贴着她的耳根说道。“走，我们去吃饭吧，不然宛玉又该笑话咱们。”

果然

“哎呦呦！我这狗粮吃的好欢呢！别啊你俩，继续啃嘴巴！”宛玉已经动手开始了，她估摸着照两个人的肺活量来算，这一个长吻应该能持续好几分钟不换气！

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

黎采薇坐过来，正要吃着，宛玉突然想起来拍照。“都别动啊！我要留图作纪念！”

“别管她了。”霍越川真是想敲这丫头一筷子，但是碍于她也长大了，就没有。

“你们给我介绍个男朋友呗！我要现成的那种，长得高高帅帅，能压得住场子就行。”宛玉拍好之后收了手机，她状似无意地说着，其实心中有些紧张。

这样做，是不是太小孩子气了？要是新郎没什么反应的话，那岂不是自己的面子上，很受打击？

虐来虐去，还是虐自己啊！

“诶对了，大哥，我不要你这样的，你有点老了，我啃不动。”宛玉觉得，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这可是她想了一整个下午才想到的好主意！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要是他们真给介绍了，那怎么办！

霍越川的脸色青了青，真想揍她一顿啊！什么老？！

“只是做临时的男朋友吗？你这个思路很天真，因为要是他喜欢你呢，表现出吃醋来，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你总不能抢婚吧？如果他要是没什么感觉，你有没有男朋友他无所谓啦，正好还少一个跟班电灯泡，多好呀！你想想，到那时候，你心里怎么想？这十年来的青春岂不是喂了狗？！”黎采薇口中的他，自然就是新郎了。她说的话，宛玉都能听得懂，但是霍越川未必就知道那么多！看宛玉的表情，应该是不那么在意拿出来放在台面上讨论的！再加上，这个话题是她自己先挑起来的。“不过，虽然这个想法不靠谱，但是我支持你。一颗真心是喂了狗还是两颗真心在守候，不管结果如何，都要知道一个答案。”

“你说的太对了！采薇，我爱你！”黎采薇说出的就是宛玉的纠结之处，但是因为有她的支持，所以宛玉感动地跳起来亲了她一脸油星子。

“”霍越川前儿才是说黎采薇是吃宛玉的醋，今天就轮到自己了！

看来，宛玉是个醋源地啊！

“大哥你放心，嘴那一块儿我是不会跟你抢的，要不就成了咱俩间接接吻了吗？！哎呦，想想都吃不下去饭了！”宛玉大大咧咧地说着，黎采薇这样说，真是太懂她了！

要不怎么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姐妹呢！

“而且，这个方法，也是最不伤害你闺蜜的。因为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我相信，你就能知道答案。”黎采薇抽了张纸巾，淡定地将脸上的油沫子擦掉，然后问道。“我有个问题啊，你们俩是表亲，有多表，三代以内旁系血亲吗？”

“你要做什么！”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问着，不可置信地看着黎采薇。

尤其是宛玉，还夸张地用手臂抱着前胸。“啊啊啊，不要啊，我想到要跟大哥搂搂抱抱，我就有心理阴影！”

“”霍越川还没发话呢，还倒是先被嫌弃了。

“你们两个，谁来回答一下我的问题。”黎采薇偏了偏脑袋，一副将设计部总监这个位置一路做到家里餐桌上的架势。

“他是我表叔家二大爷邻村的什么堂亲戚。”宛玉开始鬼扯了，她呵呵一笑。“我俩就算是结婚，都不违法！这亲戚能扯到十万八千里！还不是我那个不争气的爸爸，非要上赶着扒人家霍家的关系，这不，小时候我基本就在霍家待着。我估计，老太太有拿我当童养媳的想法！谁知道啊，养成不如天降，半路杀出个黎采薇！”

“”霍越川决定，自己还是吃饭吧。估计这俩丫头，都不会主动提出洗碗。不过，黎采薇这样问，肯定是有她的道理。

难道说是

他转过头去，跟黎采薇对视着，两人心领神会。

“那就好，老太太这童养媳兴许也没有错呢，因为霍家还有个儿子。”黎采薇真觉得宛玉不错，而恰好霍渝舟也没有主儿，要是能将俩人给凑一处！

还是好事一桩，功德无量。

吧唧。

宛玉嘴里咬着的勺子掉在桌子上，她啊了一声。“不会吧？”

“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等到明天有空了，我引荐给你。”黎采薇觉得不能辜负霍越川的好手艺，大口大口地将饭拌匀，显示胃口很好的样子！

“别介！我随时都有空！您要是现在带他到这儿来，我要是看对眼儿了，当场洞房！也不枉费老太太当年栽培之恩！”宛玉这张嘴，真是信口开河，什么玩笑都敢开。

不过，霍渝舟也不也是这样吗？满嘴跑火车！

当初跟他接触的时间长，就觉得他自己一个人恨不得就披上大褂去天桥下面说单口相声去了，要是真的跟宛玉见了面，两个人那嘴巴，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场面想想都不会冷落尴尬！

六点半，霍越川的手机终于有动静了。他趁着俩姑娘说话的时候，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贺文扬已经带着江雪离开，上了车，在绕圈儿。

霍越川没有回复，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贺文扬是个怂人，他自己的亲生骨肉自己不去处理，难道指望着谁还要帮着他收拾烂摊子？！

“啊！贺文扬！你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江雪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总之她是被凉水一激，醒了过来。她身处在一个空旷的厂房里，她不知道这里原先是做什么的！

未知的恐惧侵袭着她，江雪还是嘴上不饶人，发狠地叫骂着贺文扬。

贺文扬还算是有点责任心，没有让江雪曝尸荒野，也没有任由她一个人在这里自生自灭。他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正在玩一个弱智的手机游戏。

他在前几个小时，还一直持续性地接到父亲的电话。他不敢让父亲知道，所以就挂断不敢接听！所以，贺彦群就发给短信给他，大意是今天黎采薇没有到公司里来上班，而霍越川也没有去集团，两个人不知道去哪里了！是在一起还是没在一起！

不过，贺彦群说他接到了霍越川助理的电话，说是昨天霍越川喝多了早上起来还不见好，已经去医院抽血检查，明天就能出结果。

要是被霍越川给检查出来，那么他们父子就玩完了！

贺文扬烦躁地将短信息删除掉，他与江雪一起在这个厂房里，他只能专心做这一件事，其他的都不能令他分心！

江雪被反绑着手，她靠坐在椅子上，基本上动弹不了，她四处看了看，在她的脚下，有一个注射器。

“啊！贺文扬！你给我打了什么药！”江雪害怕，她有不祥的预感，这药肯定是用在她的身上！

趁着她昏迷过去，贺文扬动了什么手脚！

“处理掉一个麻烦。”贺文扬轻声说着，他想起安安肚子里的孩子，再算上江雪的这个，已经两个了。“是我的种，我负责带他来，也负责带他走。”

“你说什么！”江雪气得要疯，她不顾身体上的无力感，带着椅子站起来，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贺文扬！我要杀了你！”

别说现在江雪是失去了行动力，就算是给她松绑，她一个矮个子的弱女子，怎么可能是壮实青年贺文扬的对手！

太不自量力！

“江雪，是你逼我的。”贺文扬手上一抖，那个游戏中的小人就死掉了，屏幕血光四溅，然后黑了下去。

“我不！我要这个孩子！”江雪声嘶力竭地吼着，但是很快，她感觉到小腹一阵阵地坠痛，身体完全不受她控制！

“我知道你的检查结果，是宫内孕。”贺文扬见她疼痛的额头直冒出冷汗，便将手机收好，走了过去。“只是药流而已，不会对你的身体有什么损伤。江雪，这样的一次，不会影响你以后的生育能力！你要是想有霍越川的孩子，就永远不要再来纠缠我了！”

“明明是你先纠缠的我！贺文扬，你老实说，我们同学的时候，你对我”江雪听着他言之切切，心中无限的悲哀止不住地汹涌着，她歪倒在地，清晰地感受到血液奔流，还带着她所有想挽留住霍越川的希望。

全部都，化为泡影，成为乌有！

“谁认识你这样的土包子！别异想天开了！”贺文扬看见她身下流出的血，好心地将她扶起来。“你知道吗，我在医院见到你的时候，就忍不住地在想。霍越川到底是瞎了哪只眼，能看上你？跟你结婚这几年，到现在才提出离婚，作为男人，我真是佩服他的忍耐力！”

“贺文扬！你太过分了！”江雪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是要嘴硬！“你以为我能看得上你吗！就你这样的，不过是我寂寞时候消遣的玩物！啊！”

血腥的味道登时弥漫在这间废弃的厂房，江雪弓着背，将身子蜷缩成虾米状，其实这痛可以忍受，就是差不多痛经最痛的那种时刻。

只是，里面有一个小生命的感觉，还是不一样！

“行了，我带你去医院。”贺文扬动手将捆着她的绳子解开，不顾满身的血污，将她抱起来。“如果没有流干净，就清宫。这是医生说的，你不用担心，我虽然不喜欢你，但是不会害你！”

“啊！”江雪知道，这一切都没有办法挽留，她最有利的筹码，就这样离她而去！她愤恨地张口咬住贺文扬的手臂，表情凶狠！“你知道吗？我不怕死！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们！”

贺文扬还没有读懂她口中的你们指代的是谁时，江雪已经用尖锐的牙齿，咬着他手臂上的一小块儿肉，狠狠地撕咬下来！

贺文扬一受痛，手上使不出力气，江雪就掉落在地，重重的一声。

“江雪！我好心要带你去医院！你还不识好歹！”贺文扬想冲着她踢上几脚，但是见她这样子实在可怜，又忍不住地同情。“你再咬我，我一定不管你了！让你血流尽，死在这里！”

贺文扬见她不再作声，便蹲下去将她抱起来，大步往厂房外停着的车子走去！

江雪见他似乎本性是善良的，心中又开始浮现出一些计划来！她撂下去的狠话，就一定要全部实现！贺文扬，第一个就拿你来开刀吧！

我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是给你！

我第一次怀的孩子，也是你的！

所以，就用你来祭奠我死去的棋子，是不是很公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