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扣大地的金碗。
华光闪耀,能量游走,沧桑冷漠的气息碾碎了一峰与主峰腹地的狂风,大地颤动,雷声沉闷,龙吟震天。
主峰上交战暂停的众人看着下面的那金色半球,各自神情复杂,但无一例外,他们的神情姿态都在彰显着震惊骇然。
是的,此刻的场景就像是天外飞星,他们没见过,恐惧因此而来。
双方互相对视,禁氏儿郎的眼神中流露狰狞,从赵氏黑袍,那位二长老,也是细作高远,他的参战本身就代表了赵氏的态度。
所以,赵氏部众的立场无法改变,再说高远的真实身份他们是如何也不曾得知的,此时此景,赵氏部众心中露出怯意。
他们虽然看不清具体的形式,但是可以看得出来战斗发生的地段,那里是一峰和主峰的交界处,战斗发生在哪里,而且半寸不得入。
眼睛不瞎的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在守卫,至于具体的当事人,就算他们知道了也无太多的益处,肯定了守卫这词,其他的就迎刃而解了。
守卫如此成功,他们在内部的打斗有何作用?疑问一出,那心中没有头尾的信念便会动摇,因此怯意更深处是恐惧。
这就像是在干活,没有奔头的事情不好做,也做不久。
也不知是哪一位禁氏儿郎率先发起呼杀,场上瞬间轰起厮杀,乱糟糟一片,狼烟四处再现。
主峰旁边的小山,禁八居住的土丘,有一白袍中年儒生盘腿坐在地面上,脸色平静,双眸未睁。
中年儒生一声洁白,与禁样身着白袍,却不是从头白到脚,那被他束起的长发随风飘动,就像是一条咆哮不止的黑龙。
一声嘹亮凄厉的咆哮声传递而来,白袍中年儒生眉头一挑,缓缓睁开眼眸,双眸在睁开的刹那有令人心悸的电芒闪过。
他微微低头,看向腰畔间的玉简,紫色玉简上面裂纹密布,却没有碎裂,原极具灵气的玉简在此刻显得黯淡无光。
不过儒生的眼眸却是越来越亮,良久不言不语,直到那声属于高辉的惨叫被大风撕碎,他才慢悠悠叹息了一声。
“啪!”
白袍中年儒生站起,拍了怕衣袖,看着身前的土丘,一掌拍去。
轰隆大作中石块飞溅,烟尘四起,白袍中年儒生转过身来,一踏地面,身体朝着主峰激射而出,一道白色匹练冲天而起。
“啊吃我一招。”
禁氏一位儿郎冲杀向旁边的赵氏黑衣部众,气势凌人,禁氏莲花刀闪烁着寒芒,掠向那黑衣人的脖颈。
在敌人震惊惊叫时,这位儿郎脸上露出畅怀的笑意,他的眼中浮现出黑衣人的鲜血喷溅,即将身首异处的场景。
眼中一片赤红,就跟看到血淋淋的场面一般,猩红叠猩红。
“啪”
一声轻响,莲花刀应声而断,刀折声刺耳,清辉闪耀。
他没有看到那赵氏黑衣敌人的身首异处,他志得意满的一击被一个陌生人打断。
这位陌生人一身白袍,英姿雄武,就像是一个世家走出的教书先生,一脸的温和笑意,他觉得这样气度的人物想必很出名。
可他怎么想也想不出禁氏有着这么一号人物,不多时,他恍然,他知道了这人的身份,不过这也是他弥留世界的最后一瞥。
惊鸿一现,刹那繁华。
啪的一声,这位禁氏儿郎头颅滚落在地上,被周围交战的人踢来踢去,仿佛此刻不是在杀人交战而是在游玩蹴鞠。
那保持着鲜活表情的头颅被踢下了山峰,顺着身体滚滚下落,跌落向下,他的血液与大多数交战而亡的鲜血交织在一起。
虽是敌人,在这里却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白袍中年儒生的出现并没有让酣战的众人停下脚步,也没有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毕竟在主峰上,几乎每一息都有人倒下。
大地被侵染得鲜红,鲜血汇聚成一条小小的溪流,四处穿梭游弋,爬满了整个主峰。
白袍中年儒生拍了拍旁边那位震惊不已的赵氏黑衣人,在此人震惊瞪圆的双目中,白袍一晃而过,身影消失。
在死神上面晃悠了一圈的赵氏黑衣人愣在原地,还是被同伴撞击下才恢复意识,哈哈一笑之后,插曲不复存在,战斗在继续,相信过不了多久,定会分出个高地上下。
主峰上面的战斗如果说充满了人的气息,那么此刻主峰山脚下的战斗却是充满了死亡的气息,诡谲无比。
白袍儒生来到了山脚下,近距离地观看着金色倒扣的碗,眼神熠熠。
他出现得无声无息,按道理来说没有人会发现,可总有透风的墙。
震惊于他爷爷禁八大手笔的禁星这时心中一跳,右手腕中的铃铛微微摇晃,清脆入耳,仿佛冥冥之中的感应。
禁星感受着体内莫名的触动,下意识地向前看去,他只觉眼中一痛,痛得很没有道理,在山脚黑沉无比的场景中,他眼睛被刺得生疼。
这生疼当然不是因为金色半球的劲气能量,而是因为黑暗中的一抹白昼,他看着那处触目惊心的白,他心中一沉再沉。
禁星内心再如何否决,也改变不了事实,这人,便是先前在一峰交战的白袍中年儒生。
虽然没看到儒生对测试老者的对决,但从右手腕中铃铛的震动来推断,这人必定是害了测试老者的元凶,要不然铃铛不会以这种方式来示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