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刺骨,夜已泛白。
愤怒与哀痛侵蚀着胡灵芸的心,她失魂落魄地寻找了几个小时,还是没能发现小栓的踪迹。
她的儿子,就像个透明人一般在人间蒸发。
胡灵芸很疲倦,但始终没有歇息下来,直到看见了荒郊的那座破庙,才生出歇息的念头。
那座破庙已经多年没有僧侣居住了,远看尽是断垣残壁,进到庙内到处是尘土蛛网,就连那座山门,在胡灵芸刚走入门内的时候也轰然塌下。
胡灵芸看着殿内那金漆脱落的佛教,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中。
在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胡灵芸瞒过众人,带着刚出生的儿子来到了江边。
她怕儿子长大成人后无法辨识身份,就在他的右手臂上刺下女娇二字的神书体以作凭证,然后将儿子放在盆中顺水漂去。
看着小木盆在江水中顺流而下,苦命的母亲唯一能做的事,只能是默默地祈祷,祈求上苍保佑自己的孩子,让他被人救起然后抚养成人,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
可今天小栓对她说的话,让她内心彻底的崩溃。小栓不仅没能如她期待般过上好日子,甚至还因此迁怒自己,责备她没有尽到母亲的责任。
更可怕的是,他已经走上了一条歪路,如果不能及时回头的话,终究会惹的天怒人怨,从而遭受到无情的惩罚。
突然有夜风从门外吹进,风中带着泥土的清香,也带来莫名的悲伤。
风声惊醒了回忆中的胡灵芸,她瞬间察觉到其中蕴含的敌意,木然的面容亦有了变化,于是冷冷地转过身子把眼光投向倒塌的庙门处。
门外似乎有个黑影闪了一下,又霍然不见。
“想跟踪我吗?”胡灵芸轻喝一声,身后瞬时起了狂风般的劲流。
“太清玄一,不动不灭,破!”胡灵芸将手悄然结成法印,在掌心闪现光芒的同时,风中已响起刀刃的破空声。
门外的黑影见胡灵芸突然来袭,脚下一个踉跄赶紧朝后跃去,在躲过攻击的同时迅速稳住了身形。
但胡灵芸的行动更快,她手突然一扬,长袖飞卷,人亦来到黑影前。
黑影依旧在退,但他所退的步法,不仅缓慢而且有点古怪。
“五方神王,观见众生。上抵金阙,下覆昆仑。”
微弱的星光照着黑影那张嘻笑的脸,当他轻念出咒文时,刚才他所退开的地方,赫然出现一个类似阴阳八卦的符阵,而此刻追上前来的胡灵芸左足已踏进了震卦的位置。
“轰!”突然一道强烈的光芒从她足底爆射而出,紧接着另外七个卦位也相继疾射出光华,将她牢牢困住。
“哼!”
见行动受到了限制,胡灵芸玉手捏诀护在了胸前,全身再次涌出强大气流,与此同时她也看清来者就是原本应该和凤七娘一同离去的戚路。
戚路轻笑着用手结成五雷诀,在半空中从右下至上方顶点,勾勒出一个五芒星的形状。
“破!”
随着一声疾喝,五芒星亮了起来,当中金光一现,就朝胡灵芸的胸口击去。
凌厉的金光刚到胡灵芸胸前就悄然退散,只见她玉足一顿,坚硬的水泥地面如龟裂般裂开,胡灵芸轻松地从戚路所布的符阵中飘出,在离他一尺的地方站定。
“渡魂师中竟有你这样的身手,真是难得。”胡灵芸赞道。
戚路不卑不亢地说:“是仙子承让。”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胡灵芸又攻了过来,身形如此之快,戚路根本没有办法躲避过去。
但就在这时,戚路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把它举在了胡灵芸的面前。
“大王的玉佩!”胡灵芸蓦然收住了身形,手已垂了下来。她曾常年伴随千夜华左右,自然是认得这狐形玉佩。
戚路说:“仙子不妨验下真假。”
“不必了,敢伪造千夜华大王的随身之物,他就是有十条命也会是个死人。”
“仙子明鉴。”戚路微笑着收起了玉佩。
胡灵芸叹道:“看来传闻是真的。我说以你的身手怎么能对付闪族八名高手而立于不败之地,原来你有玉佩在手。”
“事情也不尽然如仙子所想。但你法术高深,我难以力敌,不得不以玉佩来亮明身份。”
胡灵芸盯着面前这个英俊的年轻人,脸有愠怒地问:“为何要跟踪我?”
“因为我想帮助你。”
“帮我?”胡灵芸呵呵地冷笑起来,说:“我看你是想通过我找到我儿子,然后将他缉拿归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