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阵的刀剑回程的路上下起雨来,一出传送阵就赶上春雷当空。
“快点!今剑!”药研在最前面一手搭在头顶回头招呼最后出传送阵的小天狗。
今剑高高的单齿木屐一走出来就打了个滑顾不得稳住身子赶紧抬脚向前跑,没跑出几步向前猛地一扑连人带刀摔倒在地上。
淤泥沾了一身雨点打在身上,黏糊糊的好讨厌。
今剑赶紧抬起头想要向谁求救一声。
前面的人都已经跑远了,大家都觉得凭今剑的速度立刻就可以赶上来。
“唔”小天狗一个人趴在地上。他趴了一会儿,雨水打在背上钝钝地痛他于是抽抽鼻子埋头爬起来,用力抿唇,坐在地上把飞出去的鞋子捞回来套在脚上。
想起他那天早上任性地要阿咲抱着自己欺负小狐丸给自己穿鞋子。
明明就是这个春天的事啊。
他站起身,发现手肘磕在石子上擦破了,血丝混着泥水淌下来。
“唔?”小天狗赶紧抬起手看看自己的手甲。还是很新,没有磕到。于是放下心来。他顾不得拍拍身上的污泥赶紧又冲向前。
我拿了誉喔很厉害吧阿咲
今剑抱着本体在雨里用力跑想着这是阿咲来之后第一次上战场呢,头一次上战场就拿了誉。会被夸奖吧
会被喜欢的!好厉害的今剑呢!
雨帘密而重有个狼狈的短刀在树林间奔跑精疲力竭的样子突然飘起花来。他白头发白衣服雨水让他的脚步有点笨重嫩粉色点亮了昏暗的树林。
“主人。”
“清光,药研。”女孩子坐在走廊下托腮望向门口,看见门口闪进两个身影,立刻站起身开心地挥挥手。
“大将。”药研拧了一把湿透的衣襟,湿哒哒地走过去。“任务完成。”肯定的语气,游刃有余。
“知道了。”女孩随口应了一句,一手药研一手加州清光往房里赶。“快去洗个热水澡,不要着凉。”
“不会不会大将放心”药研笑着应,拖长着声音被推着往房间里走。
“主人小心滑呀,地板上有水!”加州清光被拉着向前走,眼睛紧紧盯着女孩脚下,随时准备着反手接人。
“我们也来了!”
“乱,包丁和鲶尾藤四郎!快进来!”
“是鲶尾哦鲶尾”
“大将”药研从屋里探出一个脑袋,“闻到了面点的香气呢”
“是什么是什么?点心吗?”包丁跳着脚,悄悄擦擦手上的水珠,牵起了女孩子的手。
“啊!”女孩张大了眼睛,“小狐丸先生,照顾好今剑,叫他不要着凉。”草草交代了一声仰脸看她的小狐丸就匆匆朝着厨房走去。
“阿咲!我回”今剑欢喜地冲进门,带着寒气和雨水扑进廊下,迎接他的只有女孩匆匆离去的背影。“我我回来了。”
“今剑,受伤了吗?”小狐丸皱眉看看顺着孩童小臂流淌而下的血水。
“我拿了誉”
“快去手入室吧。”
“我拿了誉”
“今剑,快去手入室吧,不要让主担心。”小狐丸兜头一张浴巾罩下来,小天狗被严严实实蒙住,然后一手拎起被裹住的小孩一手撑伞往手入室走。
“我拿了誉!”小天狗憋着一股气,在浴巾下疯狂扑腾,“阿咲!阿咲!我拿了誉!呜阿咲我拿了誉”浴巾太大人太折腾了半天也没能挣脱。小狐丸看着浴巾下那个圆圆的凸起,那里是今剑的脑袋,慢慢低垂下去。
“今剑,”小姑娘揭开锅子,水汽带着面点特有的香味儿争先恐后地扑出来,只有丁点儿大的小包子白白胖胖,喜气洋洋地端坐在蒸笼里,她向后稍微躲了躲,偏头问一边的端着盘子的一期一振。
“嗯。”
“他怎么样了?”
“在手入室呢。”老爷爷的声音打断了对话,小姑娘回头看,三日月宗近站在门前,手里拎着滴滴答答滴水的雨伞。
“受伤了吗?”少女喃喃着皱了皱眉,小今剑算得上是这个本丸里最小的几个孩子之一了。走神间指尖不小心碰触到锅子边缘,被烫地回过神来。
“一点小伤,无碍哈哈哈。”
一期一振沉默着拉过女孩的手指在凉水下冲洗。言希咲垂眸看了一会儿奔流的水,抽回手继续把白白胖胖的小包子从锅里夹出来。
“小姑娘做了点心呢。”三日月没有离开的意思,慢慢晃进厨房,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华丽的衣袍与周遭十分不相衬。
“算不上。”女孩恢复了很久之前的波澜不惊,她夹起两个漂亮的,搁在碟子里往外走。“我去手入室看看。”她回头对一期一振打了个招呼,三日月宗近拉住她的袖口,笑眯眯将伞交在她手里。
“三日月殿下,来厨房有事情吗?”一期一振笑眯眯地低着头,小心翼翼把女孩捡出来的小包子搁在藤编盘里隔开它们,生怕粘起来。
“来送伞给小姑娘。”并且告知今剑的状况。三日月举起手,苦恼地看看自己的手甲,又看看一期一振手里的小包子。“一期,看上去很好吃啊。”把问题丢给一期一振。
一期一振瞥了一眼耍无赖的三日月宗近,无奈地伸手捡了双筷子递到他手里。示意他自己动手。
“一期,利用小姑娘的依赖为弟弟们谋福利,是不允许的哦。”女孩子记不得他们了,唯独因为睁眼看到的就是一期一振而对他颇依赖,连带着藤四郎们也因为是一期一振的弟弟们而被格外亲近。
“听不懂您的意思呢。”
“哦?那大概是老爷子糊涂了吧。”三日月宗近咬着松软的表皮,看一期一振忙忙碌碌,“况且,小姑娘不是说,御守少了五个吗?他们”
闻言倒水的手一抖,滚烫的开水就着手背浇下来,一期一振眼泪哗地落下来。
&p;p;p;;哎?一期这是怎么了?&p;p;p;;
一期一振想扯平嘴角,却发现根本做不到。于是他一边笑一边靠着流理台蹲下来,抱着手埋头,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p;p;p;;痛呢。&p;p;p;;
粟田口的兄长捧着红肿的手,边哭边笑着,后来捂着脸瘫坐在摇晃的灯下,他死命咬住自己的手背不敢出声,压抑的哭腔在厨房里回荡。
另一边,今剑在手入室的灵力笼罩下昏昏沉沉地刚要睡着,迷迷糊糊间觉得阿咲来了,正温柔地摸摸他的头。窗外春雷骤然响起,小天狗一个激灵被惊醒。张开双眼看见身边有个身影。
“阿咲”今剑从毯子里钻出来,揉揉眼睛小声叫道。
“什么?”小狐丸无聊地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帘。被今剑唤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