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因只是我们班班长方易送了我一张写了句祝福的圣诞卡片,我在放学回家的路上便被闫一曼和两个女生拉进了一条小巷。
闫一曼和我同住一个小区,大我一岁,我们从来没说过话,我当时并不知道她为什么堵我。
直到她抢了我的书包,翻出那张圣诞卡片,然后一巴掌搁在我脸上骂我婊子生的就是婊子,然后将卡片撕得粉碎,我才知道,我为什么挨这一巴掌。
说真的,我是怕闫一曼的,准确来说,学校里的女孩子都怕她。
她有一个初三就被学校开除的表哥,经常会到我们学校收保费,而闫一曼仗着她表哥看到哪个女生不顺眼,在学校都会把人叫到女生厕所就打。
但是我还手了,就在她撕碎那张卡片的时候,我抬手就还了她一巴掌。
不是因为卡片,我还手那因为她骂我妈是婊子,骂我是婊子!那卡片不过是觉得退回去反而尴尬我才装进书包的。
结果可想而知,当她们回过神来之后就是三人蜂拥而上,一边骂着不堪入耳的脏话一边对我拳打脚踢。
我是痛的,但我却紧紧揪住闫一曼的头发不放手,她们踢得我越痛,我就揪得越紧,直到闫一曼哭着喊别打了,我还是不放手。
两个女生来掰我的手,我却疯了一样,她们伸过手来,我张嘴就咬。
那两个女生被我疯了一样的举动吓得不敢再上来帮忙,站在一边,最后是闫一曼求的饶。
我没有别的要求,我只要她道歉。
闫一曼走的时候对我丢下狠话,让我最好别去上学,要不她会让我死。
我回到家,外婆吓得不清,问我怎么了,我没说话,只是走到镜子前看自己。
当我看到镜子中的自己,我才知道我的样子有多狼狈。
披头散发,身上全是脚印,嘴角开裂,脸颊红肿得都看不到五指印。
外婆跟在我身后打转,一个劲的问我是怎么了?是不是和人打架了?
我第一次问我外婆,我妈到底去哪了。
外婆当时的表情很复杂,惊讶,恍然,无奈,悲伤,我无法形容。
然后,在外婆含泪的叙述中我终于知道,我父亲去哪里了?而闫一曼为什么会骂我妈是婊子!
我父亲被双规了,在他的众多情妇中,我母亲是唯一一个站上法庭指正他的,甚至的,匿名举报父亲以及提供证据的那个人,也是她!
我没有父亲了,我的父亲在我来到外婆家的第六个月,已经被判死刑,而且是立即执行。
外婆一边说一边哭,将我拉进怀里抱着,一直说我可怜,老天怎么这样。
而我却掉不下一滴眼泪。
7年的光阴早就将我对父亲那少得可怜的记忆磨得所剩无几,我更在意的是那个六岁之前对我笑得温婉的女人。
我想不明白,那个天天教我阿谀奉承,教我怎么博得父亲欢心的女人,为什么要将父亲送上死路!
第二天我没有去上学,我是真的怕闫一曼把我弄死。她有表哥,而我什么都没有,我是真的后怕了。
开始外婆还能体谅,也不说我,任由我在家里面,可是当周三变成周一,外婆见我还没有去上学的意思,终于忍不住说我了。
“阿凝啊,虽然外婆老了,但是眼没瞎,别以为外婆什么都不知道。你去上学,如果再有人欺负你,你回来跟外婆说!”
我当时就想,和她说有什么用呢?
不过想归想,我还是点头应了,然后第二天强忍着惧意背着书包去上学。
我不想让外婆担心,外婆年纪大了,又是糖尿病又是高血压,前几天我那样子才回来后,她血压就一直偏高不下。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外婆已经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是怕闫一曼,但我更怕外婆有个什么事。
很多时候,这人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那一天,是我人生又一个剧变。
整个上午,那个偷偷把卡片放在我抽屉的方易看都没看我一眼,而整个上午我都能感受到那种熟悉的指指点点。
我隐隐听出,我母亲是情妇的事情在这个学校已经传开了,因为连老师看我的目光都变得不一样。
我知道我没父母,但是我却也这几天才知道我母亲是情妇,这个认知让我知道了那些目光是什么!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我逃一般的冲出校门,唯一的念头就是回家,但却被闫一曼和十几个女生堵在了学校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