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佳媚委屈巴巴地问道:“大姐,现在可以说了吗?”
“嗯,你听好了。”叶昕倒了杯热茶递给她,深吸了口气,坐下道:“还记得上次去呈文堂接弟弟们吗?”
“记得的。”叶佳媚咕噜咕噜喝下一大口茶,道:“怎么了?”
“那次原本我是不打算去的,但我无意间听到了房姨的诡计,便跟了上去,房姨做贼心虚,也跟上来了。原本落下水的人会是你和弟弟们,路过的那个大叔将你救起,最后你会因失了清白嫁给他。”
叶佳媚显然怔住了,她虽然讨厌房碧珍,但基于父亲对她的疼爱,她从来没有当着房碧珍的面说过半句不是。
叶昕继续道:“今日宴会上的茶水便掺了迷药,我假装喝下茶水,又倒了杯清水给你,最后装晕到客房内歇息。房碧珍扮作丫鬟模样进了宫,让人打扮成太监,打算得逞后将你我姐妹二人强暴。”
“大姐……”叶佳媚第一次见识到了人心的丑恶,对这突如其来的真相有些难以消化,她顿了顿问道:“真的吗?”
“嗯。”叶昕轻抿一口茶。
有时候活着不能只认识善良美丽,必须见识一些肮脏的东西才能长大。
人是不能永远活在温室里的。
像被养在花瓶里的花朵,移植到野外便不可能生存下来。
叶昕在上一世对这些道理有了清晰醒目认识。
她娇滴滴的双手用来拨琴弦,写书法和刺绣。脑袋里想的是明天要穿什么颜色的衣裳,戴哪支漂亮的发簪,哼哪几首好听的曲。她可以无视许多规矩,因为她是千金,所有人都会爱她,围着她转。
嫁给郑俊楠后,她才发现后宅的女人似乎没有什么用,她帮不上郑俊楠的忙,她什么都不会。
于是她拿针线的手握住了小刀,在刺客来刺杀郑俊楠之时恶狠狠地反击;她在懵懂的脑袋里装上朝政,帮郑俊楠拉拢大半个朝堂;她将随心所欲的性格变得安分守己循规蹈矩,众人都称郑俊楠的妻子贤良淑德。
可惜叶昕用了血淋淋的十年,才看清了人心的险恶。
“那……她现在在哪?”叶佳媚久久无法冷静下来。
叶昕轻笑道:“她在自己安排的计划里。”
佳禾进屋,禀报道:“小姐,她回来了。”
“媚儿,走吧。”叶昕站起身。
叶佳媚问:“去哪?”
“去让房姨吃下自己种的恶果。”
……
秀福苑内,房碧珍正在发疯。
她嘴里不断喃喃道:“一定是她!一定是她!”
“夫人……”身旁的丫鬟春婵皱着眉头。
自夫人从外面回来后,脖子、手臂和脸颊都有大大小小红色、紫色、青色的痕迹。她把手上把能抓到的东西不停地往地上砸,若上前阻止便会被当成发泄的工具。这是春婵第一次见房碧珍如此失态。
春婵脸上有数不清的五指印,头发被抓得胡乱散着,鼻孔下泛着大片腥红,身上有不同程度的淤青,有的是被砸,有的是被捏,有的是被踢……这是房碧珍第一次对春蝉动手。
往日里的房碧珍总是和蔼亲近的,宽容大度的。所以对于春蝉来说,这幅景象可谓触目惊心。
“房姨,怎么了?可要小心别动了胎气。”叶昕笑吟吟走进来,似乎一点儿也不意外。
叶佳媚脸上的表情和春蝉差不多,只不过她没有被殴打得脸青鼻肿。
“你……就是你!”房碧珍眼神像要吃人。
这时,叶昊宇也走了进来,看到房碧珍时,他的神情比在场所有人都要精彩,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就跟变戏法似的,憋了大半天才大吼出一句:“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