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现场教她收东西,卢悦心里抽痛。
既然对她这般好,为什么上辈子,把她一个人留在国师府?为什么,那个便宜老爹带走了谷家所有人,独独把自己留下?
为什么只因为生有六指,就让自己和谷令则,一个天一个地?
卢悦非常想咆哮问出来,却什么都没问。默默装着刚跟她的样子,失败两次,才能装东西。
“听说秦岭那边冬天的时候非常冷,我特意给你准备了一件免毛披风还有马甲。冷的时候,披风不好穿,把马甲穿里面,还是没问题的。”
家里没个男人,只凭两个弱女子,怎么防范都不为过。梅若娴满是不舍与不安,她还有好多大毛衣裳,可惜都不是小地主家能穿的,轻轻摩挲卢悦的头,“这东西难得,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你娘那里,就不要告诉了。只要你好,她比什么都开心。”
卢悦面对亲娘的关心,只觉呼吸都有些不畅。要说不恨,那是不可能的。可是恨又能怎么样,若是没有她,她和娘的日子,只怕更艰难。
“……您把东西给了我,您怎么办?”
“没事!”梅若娴摸摸她的头,“告诉你一个秘密,令则其实给我留了两个。”
卢悦刚刚才软下来的心肠,因为她的这一句话,彻底烟消云散,“如此,我就却之不恭了。”
看小丫头纠结的神情,梅若娴只以为她是不舍得她,轻轻搂了她一下,“要不然,你今天晚上就在汀云阁陪我睡吧!”
才不要,卢悦稍为挣扎了一下,“我还有好几个在府外的同伴没告别,已经跟娘说了,明天一早在城门汇合。”
梅若娴脸上僵住,她好容易才鼓足的勇气,想抱着自家娇娇软软的女儿睡觉,现在就这么给打了回来。以后,再见不可期,“那披风的内里,我缝了衣兜,里面有封信,是给梅家商行的。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持那信找到梅家商行,他们一定会全力帮你。”
整个梅家商行,是靠她才在洒水国撑起来的。只要她一天没死,只要令则好好的,她永远都是这丫头的靠山。
卢悦觉得,她可能从来没有了解过自己的亲娘。上辈子需要她的时候,她吝啬得不行。明明有两个纳宝囊,明明知道她想得不行,却从来没给过她,甚至处处要求她跟谷令则学。
她拿什么跟那大小姐学,更因为谷令则,她被便宜老爹那些孩儿,明里暗里的难为,数都数不清。
甚至因为刚认亲,从修真界谷家奖励来的百斤灵谷,只摸到一个边边。吃到口里的,连三碗都没到,就连便宜老爹和这位亲娘都明里暗里地示意,要孝敬。
这辈子,她不要再走以前的路了,结果她以前奢望的亲娘关爱,却在这时浓浓而下,这到底要搞哪出?
“……等我们安顿好了,就给夫人写信!”
卢悦给了一个根本不可能的承诺,不管她到底要闹哪一样,都不关她的事了。她有娘有管,而这位,更有一个所有人都企望不及的宝贝女儿。
看她着急望外面,梅若娴心里叹气,“既然你忙,那就去吧!”
“是!夫人保重!”
为了她给的东西,卢悦再次跪下飞快地磕了三个头,转身逃也似的离开汀水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