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颖远远的看了我一眼,这些年我们也斗的激烈,她弄掉我一个孩子,自己千方百计的怀,可是就是没用,虽说我这怀的是个女孩,但也是陆杰铭的不是。
苏颖没打算过来,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又失败了,其实我都不知道苏颖这么积极干什么,陆杰铭现在大半时间都在香港,就连我那,也是十天半月不见人影,就是短信,电话每天必有,不然有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怀的是谁的孩子了,苏颖想转身往外走,当做没看见我们,可我偏不如她的意,我叫住了她,捂着肚子站了起来,朝她走过去,江夏是不想我跟苏颖对上的,虽然我不吃亏,可也劳心劳力不是,但在这北城,我跟苏颖不三天两头的闹闹,还真是无趣。
我微笑着说:“陆太太,你走的这么急干什么,来看病啊,不知道看的怎么样了,其实你想生孩子,找我问问经验也好啊,你看以我们的关系,还计较这些干什么,再怎么说我也是怀了两个的人,虽然当年被你给弄没了,可现在不也怀上了嘛,你说是不是。”
苏颖面色难看,冷哼了一声:“怀一个赔钱货,有什么了不起的,杰铭都不重视的孩子,也就你当个宝的怀着。要是我,早就打了,省的生出来,有一天跟你一样,做别人的小三,一辈子抬不起头。”
今天我们来产检的有点晚,医院这时也没什么人,江夏站在我身侧,以防苏颖突然又出什么幺蛾子,我摸了摸肚子,挑眉道:“就算是赔钱货,也总比一个连蛋都下不了的强,说真的,苏颖,你说你这么积极,也不知道一年到头陆杰铭去了你那多少次,喝那些中药也没用,要不我教你一个方法,干脆去试管得了,也不遭罪。”
我们就是互相戳对方的痛处,以前还能打架,现在打不了,口头上就逞逞能吧。
“黎若。”苏颖咬牙切的道:“你看看你自己,跟了杰铭五年,不也还是见不得光的小三,有我在,你休想上位,别以为我是宛如,任你们揉捏。”
闻言,我不禁笑出说来:“真是好笑,你连人家林宛如半点都比不上,对付你,小菜一碟,苏颖,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你还活得好好的吗?我有的是机会砍死你,为什么我不动手吗?”
苏颖皱了皱眉,看了我一眼,她或许是想起当年那一刀,眼里闪过一抹惊恐,其实这些年,她心里也是怕我的,时时刻刻担心我会像疯狗一样咬上去,从我重新回到陆杰铭身边开始,她是想除掉我,也惧怕我。
我勾了勾唇,淡淡一笑:“因为我喜欢猫捉老鼠的游戏。”
面对我的话,苏颖瞬间瞪大眼睛,恨不得撕碎了我,我却是淡然一笑,江夏最懂我的意思,扶着我转身离开,独留苏颖在原地对我恨不得射出千万支毒箭射死我。
江夏有些担忧的说:“黎若,你这样跟苏颖针锋相对,对你不利,毕竟她是陆杰铭的老婆,而且她撒起泼来,也是疯狂。”
我瞅了瞅江夏:“难道你还指望着我跟她和睦相处啊?”我拍了拍她的手背,不以为然:“你放心吧,陆杰铭的心是在杨柳儿那里,我跟苏颖就是闹闹打发日子,以后她就是想找我,还不知道我在哪里呢。”
江夏叹息一声:“以前我总问你对陆杰铭到底上没上心,现在,我是后悔问了,不过你怎么做都好,我支持你。”
“这还差不多。”我一笑,这时正叫到我的名字,江夏扶着我进去产检。
这医院都不知道来多少次了,而医生说的话我也能倒背如流了,反正就一个意思,孩子一切正常,注意休息,这孩子有点大,又说让我注意饮食,不然到时生的时候,孩子太大,遭罪,我无所谓的说:“我的闺女随我,能吃,能吃是福,我苛扣谁,也不能苛扣我闺女的粮食啊。”
江夏在一旁不由得发笑,医生也是浅抿着嘴角。轮到江夏检查的时候,其实两个月的孩子,哪里看得出男女啊,所以萧凌想要看男女的心愿落空了,不过就算真能看得出了,萧凌也不会看,当时他也就说说,难道是儿子,还真不要?
我想起第一次见到萧凌的情景,把我当挡箭牌,我简直将他从头到脚骂了一遍,后来我把这事跟江夏说,第二天萧凌一脸黑沉,对我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我偷偷问江夏才知道,因为那事,江夏让他一晚上没上床,睡沙发去了。
产检之后,萧凌的公司忽然有急事,打电话让方力送我们回去。我没回公寓,跟着江夏去萧家老宅,有允儿跟江夏,我心情也能好点,吃了晚饭,江夏才让人送我回的公寓。
回到只有我跟周玉的公寓,我跟周玉打了声招呼,就上楼休息去了,推开门,在外一天,早就累的不行,我捂着肚子走到衣柜,拿了一件睡衣准备换,可是肚子太大,站着往下看,连脚尖都看不见,最近长了不少肉,想脱衣服,也觉得困难,弄了半天,衣服脱下来了,又穿不上,睡衣在背后搅在一块了,也就越加烦躁,我本想叫周玉上来帮忙,忽然身后一双手臂将我圈住,我吓了一跳,立马转身,当看清是陆杰铭的时候,我很是意外:“你不是在香港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刚才周玉也没跟我说一声陆杰铭回来了,这回来的也是突然。
“想你了,没我在,你连衣服也不会穿了,看来我回来的及时。”他语气格外温柔,带着一抹宠溺,轻轻为我将衣服拉下来。
“最近长胖了,手脚不听使唤。”我淡淡的道,已经习惯了陆杰铭的温柔与宠溺,带着冷漠的宠溺,让人分不出真假,倒像是一场秀。
我捂着肚子往浴室走,陆杰铭先我一步进去给我挤好牙膏,也为我拧好毛巾,肚子大,我也就擦擦身子,不怎么敢洗澡了,这个孩子不容易,表面看我大大咧咧,拿孩子不在乎,其实我心里小心着,一点险都不敢冒。
默默享受陆杰铭做的这一切,洗漱好后,他扶着我上床,又为我揶好薄被,自己才去了浴室洗澡,我靠着床头,这个时间还早,晚上九点,这个时候,我是睡不着的。
看着窗外的北城夜景,夜空有繁星点点,在北城,很难看到星星,美好的事物总是容易让人心情莫名的变好,我索性掀被子下床往露台走,捂着肚子仰头看天上星星,北城的夜景很美,但再美,看了五年,也该够了,除了五颜六色的灯光,倒也没什么新奇。
“怎么到露台来了,外面风大,去床上躺着。”陆杰铭不知道何时站在我身后,给我披了件外套,拥着我往里走,他的语气责备中含着命令,我心头五味杂陈,也没说自己喜欢看星星,随着陆杰铭回了房间。
重新躺回床上,我跟陆杰铭有片刻沉默,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沉默,倒不觉得尴尬了,我拿起床头的书随意翻看。随口问一侧正在脱衣服的陆杰铭:“今晚怎么想起回来了,杨柳儿没有拦着你?”
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身材一点没走样,宽肩窄腰,精壮的胸膛,极富有爆发力,身侧的床塌陷了下去,陆杰铭没有回答我的话,上床搂着我,看了眼肚子问我:“今天产检怎么样?”
每次产检回来他都会问这样的话,有时是隔着电话问,有时就像现在,手搭在我的肚子上,像一位深情的丈夫,疼爱孩子的父亲。
“与其每次这样问我,不如陪着我去产检。”我歪头笑盈盈的看他,这张刀削般怎么看也不会厌烦的脸,硬朗的线条勾勒出的轮廓俊朗,却又依然面无表情,见他没有回答,心里忽然觉得凄然,回过头,用微笑掩饰住情绪,靠着他的肩膀,我无所谓的说:“陆杰铭,我跟了你五年,谁不知道彼此,有些不必要的做戏,就不必了,别为难自己。”
用亲密的姿势,说出伤人的话,我也真是够可以的。
心里面没什么起伏,因为有所决定,所以能淡然的说出任何话,哪怕是刺伤彼此的话,也不觉得疼了,手里的书我翻了好几页,一个字也没看进,看书,不过是我掩饰自己的一种方式。
“太晚了,孕妇夜里看书,对眼睛不好,躺下休息吧。”声音温温,他抽走我手里的书,搁在床头柜上,每次不管我说再狠的话,都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无力,五年了,我从来没有看清过这个枕边人。
我没说什么,任由着他扶我躺下,掖好被角,肚子大,有时候想侧睡都困难,可仰躺着睡,又难受,不过枕着他的手臂,腰后被他的大手轻轻上抬着,舒服不少,有陆杰铭,我不否认,我能睡一个好觉,但前提下是肚子里这个小家伙能安安分分的,可今晚,这个小家伙不安分了,我刚有点睡意,忽然小家伙在肚子里踢了一脚,很兴奋的样子,我不由得轻叫了一声,陆杰铭神色担忧急切道:“小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孩子踢我,你摸摸。”因为孩子,我们之间那点冷态度消散了不少,可这话一出口,我又有点后悔,我忘了,他不喜欢这个孩子。
陆杰铭嘴角不可察觉的扬着一抹弧度,没注意到我的神色,手放在我的肚子上摸摸,孩子或许是感应到陆杰铭,在他的手附在肚子上时,小家伙很配合的又踢了一脚。
他嘴角的弧度扩大,眉梢染上笑意,柔和了冰冷的轮廓:“不愧是我陆杰铭的儿子,脚劲儿挺大的。以后肯定闹腾得很。”
听到陆杰铭说儿子那两个字,我原本稍好一点的心情,瞬间降到冰点,有些不高兴的拍掉他的手,淡淡的提醒道:“这是女儿,想要儿子,多找几个女人,或许还有那个机会,对了,杨柳儿跟了你那么多年,别说没给你生个一子半女的,往香港跑的这么勤,或许孩子都打酱油了吧。”
杨柳儿自从回到杨家,跟杨少钧明争暗斗之后,很少回北城,说不定暗地里生一个,也不稀奇。
陆杰铭抿唇,有些生气了,用手指轻轻弹了弹我的额头:“尽胡思乱想,看来你也是待着闷了,等孩子出生后,我带你出国去旅游,免得你得产后抑郁症,想去哪里?”
又是转移话题的招数,几年来一直不变,不想回答的,就转移,我深深鄙视他这种行为,可也爱死了他这种方式,因为没有确切答案,我就可以自欺欺人啊。
“本来就是。”我翻了个身,背对着陆杰铭,嘀咕道:“我不是小孩子,也不是你的新情人,用不着再用这样的招数。”
总是一颗甜枣,一巴掌的。
陆杰铭紧了紧搂着我的手,后背贴着他炙热的胸膛,那种几乎将人理智都燃烧的炙热,是我眷恋了五年不舍得放下的胸膛,想到心里的盘算,这怀抱,我还能躺多久?
若不是江夏结婚,或许我不再回来,反正陆杰铭任我海阔天高,我又何必画地为牢。
“又闹小孩子脾气。”陆杰铭轻笑道:“今天你又去了萧家?听江夏说,你挺喜欢他们那的薰衣草,那我们就去普罗旺斯,然后再去巴黎,你想去哪,我们就去哪。”
我觉得陆杰铭今晚有些不对劲,以前虽然也哄过我,可没这这样承诺过,而他陆杰铭也不是想去哪就能去哪,他可是忙得很,而他的语气里似乎有一种疲倦之后的如释负重,似乎是有什么好事情,他的手又放在我的腹部上,只是这次孩子没再给面子,不动了,我盯着他的手掌,疑惑的问:“陆杰铭,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你有那功夫陪我?”
我们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他将我当小孩子。我就是无理取闹的孩子好了。
“这些年亏欠你了,你不想我多陪你,陪陪孩子?”不用看,我也知道此刻他拧着眉心,颇为懊恼的样子,觉得我难哄,我就是那个杨贵妃,就算我此刻要天上的星星,为博美人一笑,他都能去给我摘下来似的。
我吸了吸鼻子,能察觉出陆杰铭今日的不同,不管是他出于什么心思,我想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是把刺都收回来,我伸手握住他的手,嘟囔着说:“这些年是我活该,我现在只想睡觉,很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