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源淡淡一笑，说道：“古先生不要着急嘛。对于出版社的一些情况，我也有些微的了解。一集定价15块钱的书刊，书商要赚一半，也就是7块5。剩下的一半去除3块钱的印刷成本，还有4块5的利润空间，其中作者拿一部分，出版社拿剩下的一部分。”

“既然陈先生对出版行业这么了解，那你应该知道，你要求的这种合约对出版社来说，是没有多少利润可言的。”古舜风沉声说道，“如果出版社赚不到钱，试问又有哪家出版社会同意你这种霸道的合约？”

“不是赚不到钱，只是赚的钱少了。”陈源不慌不忙的说道，“我查阅过相关资料，相信古先生自己也很清楚，封妖自在台湾上市以来，到目前为止，其销量已经达到了一百八十万册！贵社短短两个月的时间盈利就达到了800万人民币！而所付给我的稿酬却只有四万八千块，连零头都算不上。古先生认为这样合理吗？”

古舜风脸色涨的通红，程小蝶反应灵敏，连忙说道：“我们不是已经要给您加价了吗？”

“加价？”陈源摇了摇头，说道，“你们所谓的加价也不过把4万8，变成了48万。封妖的火爆程度，你们比我更清楚。它今后的销量也只会越来越多。就算是48万，也只不过是一个零头罢了！”

这是铁一般的事实，古舜风和程小蝶都无力反驳。

陈源又说道：“出版社做的是文人的生意，既然是生意，那同样都是在追求利润。25的版税率多么？一集封妖作者收入3块7，出版社还能拿到8毛钱。当然，这也不是一定的。现在的封妖如此火爆，完全是卖方市场，贵社可以提价，也可以压一压那些书商的利润。我们这样将中间的利润重新分配一下，也就合理的多了，古先生以为呢？”

“陈先生，实话实说，25的版税率确实还有些薄利，但如果到了一千万册呢？那可是30的版税率！以封妖目前的火爆情况来说，销售量过千万是板上钉钉的事。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出版社还有什么利润？不赔钱就是好的了！”古舜风摇头说道。

陈源淡淡一笑，从旁边取出一份新的合约，递了过去。同时说道：“这是我根据九凰出版社提供的合约找人撰写的新合约，古先生可以看看。新合约上关于我稿酬的部分，标定的25的版税率。这样即使销量再多，古先生也不用担心无利可图。”

古舜风有些动摇，他沉吟半晌，最后说道：“我希望陈先生能够给我点时间考虑一下！”

“自然，”陈源痛快的说道，“此事关系重大，必须考虑清楚了才行。”

程小蝶替古舜风收起了新合约，两人告辞离去。

他们没有回宾馆，而是徒步走在大街上。古舜风心思沉重，陈源的一纸合约就像一座大山，压在他的心头。街边的喧闹声，都被他自动屏蔽掉。

程小蝶没有说话。这完全是不对等的谈判，她根本起不到一点儿作用。任她巧舌如簧，也不可能让陈源放弃自己的利益。怪只怪封妖太火了！

“唉，如果当时签订下这部小说的所有内容就好了”程小蝶幽幽的说道。

古舜风苦笑一声，道：“这两天你也见了封妖的作者，他虽然年轻，但性格沉稳老练。恐怕早在最初，他就想好了今天的事。当时就算给他再高的价格，他也不会把全部内容卖断给我们。再说，谁又能想到封妖一书会这么火呢？那些畅销书的销量也不过百十万册，这还是算上所有的繁体出版市场。封妖虽然因为集数太多才有这么恐怖的销量，但就算论套算，也是卖出了20万套啊！”

走了一段路，古舜风胸中的郁闷散去不少。他知道事情已经无可更改，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签下陈源的霸道合约，从此以后，眼睁睁的看着大把大把的钞票全都进了对方的口袋要么拒绝这份合约，那也就意味着林白出版社再也与封妖无缘，继续过去那种不温不火不上不下的局面和状态。

“社长，前面好像有家书店，我们进去看看吧？”程小蝶提议道。

“也好，”古舜风点点头，反正他也没什么地方可去。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这家春源书店。书店里摆放着很多工具书，科普资料，还有教学用书。店里有许多客人，大家各自翻阅着图书，整个书店都显得极为安静。

古舜风进去扫了几眼，就没了兴趣。程小蝶看出了古舜风的心思，无奈的叹口气。

却在这时，一道惊呼声响起，“来了，来了！”

话音一落，人群攒动。原本安静的书店，顿时热闹起来。客人们匆匆的放下手中的读物，纷纷涌到前台。书店老板推搡着，走到门口。此时的书店门口正停着一辆货车。

货车工人将一捆又一捆的新书搬了下来，人群迅速拥挤过来，书店老板急的大声喊道：“不要挤，不要抢，这次我定了三百本，保证你们每人都有！”

古舜风和程小蝶面面相觑，心中也都隐隐有些兴奋，什么书这么火爆？难道是又一本堪比封妖的小说面世了？

两人正想着，前面已经有人拿到了新书。

那人兴奋的嚷嚷道：“等了这么久，终于买到了！”

后面有人催促道：“快看看，那暗河深处到底有什么不详之物？叶峰离开部落了吗？那个高严和尚宽到底有没有识破叶峰的真正身份啊？”

叶峰？高严？尚款？这不都是封妖里的人物嘛！

古舜风心中一动，也跟着拥挤上前。历尽千辛万苦，他终于从人群中抢到一本书，一看封面，竟是大大的“封妖”二字，下面还有“卷二

冒牌师叔祖”的字样！

古舜风有些失神，封妖就已经够妖孽的了，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又冒出一部新书？

他细想起来，眼前的场景跟台湾的小说市场是多么的相似？现在无论是大陆，还是台湾，都有无数的读者在疯狂的追读这部小说，难道他真的要将其拒之门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