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献帝像只呆愣的木鸡在原地愣了神,之后身子往后一倾,整个人栽过去。
几个太监瞬间魂飞魄散。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天上的雨点狂砸了下来,砸在几个太监的身上。把灵魂出窍的他们砸醒。几人慌的奔向成献帝,急忙要去查看他的状况。
这一看又把几人吓得浑身冒冷汗。
只见被雷劈过的成献帝头发炸毛,脸上乌青,眼珠子翻滚,全身都在剧烈的抽搐着。
这样的状况看来是十分严重的了。
“快!快传御医去!就说皇上被雷给劈了,让御医们快点来给皇上诊治!”老太监扯着嗓子火急火燎的向边上的几个小太监喊着。那几个小太监被他一吼,有反应快的最先回过神来,起身就要冲去传御医。
“等等等”被雷劈过的成献帝这时歪斜嘴巴,抖动着唇瓣颤巍巍的喊了几声,之后就又颤抖着手去扯老太监身上的衣服,“不许不许张张扬还有太子那传”
成献帝都还没能完整的说出一句话来,他的身子就又是一个颤抖,整个人昏死过去。
幸好老太监是跟着他多年的仆人,一听他这样说,便将脸上惶恐不安的神色收起,压低声音对那个最先反应过来要去叫御医的小太监嘱咐道,“不要把皇上被雷劈的事情张扬出去悄悄的把御医们带过来再去让太子殿下进宫”
不管是在东靖国还是整片大陆上,百姓们对天上的神灵都怀着虔诚的敬畏之心。如果知有人被雷劈了,多数人肯定会觉得这是老天爷在对那人进行“天谴”。
前段时间民间不是还有和尚挖出一块石碑,说成献帝是昏庸的晋惠帝在世。
当初石碑的事在民间闹得纷纷扬扬。若是现在让百姓们知道成献帝被雷劈过,不用说了,百姓们肯定觉得这是老天爷在惩罚成献帝这个庸君。
外界到时不但不会对成献帝遭遇的变故生出惋惜之情,相反,估计还要背地里偷偷放炮庆祝昏君遭天谴的事情。
小太监得了老太监一句话,压下那块惴惴不安的心,闪身冲出竹林。而在小太监跑后,老太监和余下的几个小太监一起把成献帝背回他自己的寝殿去了。
御医连夜被传召来给成献帝诊治。萧清毓这个太子在收到成献帝出事的消息后也深夜进了宫。
几个御医轮流给成献帝诊了脉,又给他用了一些药。
但最后得出的结果还是,“启禀太子殿下。皇上他可能可能挺不过去了。”
萧清毓温润的浅瞳里被一片阴霾所覆盖,他负手而立,语气阴森森,“你们一定要救醒孤的父皇,要不然孤一定让你们这些废物给父皇陪葬去。”
“咳咳”萧清毓冷厉的声音刚落下,昏迷不醒的成献帝猛咳了几声,从昏迷的状态中惊醒过来。萧清毓听到成献帝的动静,转身连忙走向床榻处,俯下身,一脸关心的问道,“父皇您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成献帝目光浑浊,寡情的脸庞上笼罩着迷茫惶恐之色,“老八,朕梦见你皇祖父了他在梦里要来抓咬朕说朕抢了小十六的皇位把整个东靖国的江山都给毁了”
成献帝像是还没有从噩梦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他浑浊的眼眶随着他说的话,眼眶渐渐变得通红,眼泪飚落,紧扯着萧清毓衣服的手不住颤抖,像个缺乏安全感的小孩子似的。
萧清毓眉梢却已见寒霜,他目光向殿中跪着的几个御医觑去一眼,让他们退下。之后才拍着成献帝的肩膀,用温柔的口吻安慰他,“父皇那只是你做的噩梦而已现实是父皇你雄才大略,不仅稳坐了十多年的皇位,还把小皇叔克制的死死的父皇您这么有本事的皇帝,皇祖父又怎么可能找您算什么账。”
成献帝在他的安慰中一双眼睛依旧混浊,但也才渐渐褪去脸上惶乱的神色。他剧烈的抽动着身子,目光没有一点焦距喃喃重复着萧清毓的话,“是了我很厉害,不仅稳坐了十多年的皇位,还把你们的小皇叔克制的死死的你们这小皇叔这么多年没有翻身,那也只能证明他自己没有本事”
萧清毓望着他这副丢了魂的样子,温润瞳孔里渗出阴鸷的光芒。
他扶着成献帝躺回床榻上,命周围的太监们好好伺候成献帝。而他本人则是绕过屏风,走出大殿,对着守在殿外的几个御医问道,“朕的父皇到底严重成什么程度了?”
几个御医面面相觑,互看了一番后才有人站出来,给萧清毓跪下,颤巍巍的说着,“天上的雷劈下来时那道雷幸好没有全部劈在皇上身上。”要不然早就当场暴毙了。
“不过皇上现在虽然表面看起来没受什么伤。内里的心、脾、胃已经被雷给劈伤了恐怕扁鹊神医在世,也无起死回生之术了皇上最多只能再挺三天了。”这三天还得各种名贵草药不停的灌着才行。
萧清毓一身的清润儒雅气息刹那间被暴虐和狠辣的气势所掩盖。
“你们几个听好了,这几天里你们只能守在孤父皇身边。还有若是让外面的人知道孤的父皇是被雷给劈成这样的,孤会马上诛你们九族的。”
几个御医都纷纷给萧清毓跪下,口里皆保证不会把成献帝被雷劈死的事情张扬出去。
萧清毓也在第一时间里派人把知悉成献帝被雷劈事情的太监们悉数毒死。
“轰隆隆!”天上又是一道惊雷炸下来。这一夜雷雨倾盆如水柱,呼啸似鬼泣,树影摇曳仿若魑魅魍魉,整个皇宫笼罩在一股压抑而凝滞的氛围中。
像是要有一场血雨腥风掀起。
“轰隆隆!”
天上又是一道惊雷炸起。
晋亲王府里,萧云霁在睡梦中听到了门外传来的敲门声。他轻手轻脚的从床榻上起身,重新给云初浅掖好背角,轻手轻脚的开了屋门。
门外张天穿着一身湿漉漉的衣服,眉头紧锁,似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萧云霁商量。
萧云霁走出屋外,将门一阖,对着张天问道,“怎么回事?”
张天一张黑俊的脸庞早已经被雨水给打湿,他语气沉重的向他禀告,“启禀主子,宫里皇上好像出事了。我们的人查出来说皇帝身边的太监连夜找了几个御医去给皇上诊治去。但具体的事情还没查清楚。”
张天用力的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另外又听说太子今夜下令杀了几个人。就连跟随着皇帝二十多年的老太监也杀了。奴才推测这些人肯定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才被咔嚓的。”
屋檐下高挂着的两盏灯笼被风吹的晃动不已。
一个“啪啦”声后,其中一盏灯笼就从屋檐上摔了下来。
廊厅外,光线顿时灰暗了几分。
“你先让人紧盯着宫里的一举一动。若是有什么变故就第一时间来禀告我。”萧云霁一张俊挺完美的脸庞在灰漆的夜色里讳莫如深。
张天领命退下。
等萧云霁再回屋时,云初浅早已经被吵醒了。
看到萧云霁回来,她起身披了一件和氅大衣,索性坐在床榻上,蹙着眉头轻声问道,“是不是哪里又出了什么事情?”要不然张天不可能这么晚过来打扰他的。
萧云霁轻应了她一声,起身走到桌子边,给她倒了一杯茶,让她润润嗓子。
“浅浅,宫里这几天可能会出些事情。你身子现在既然已经养好了,不如天一亮就先跟你母后回一趟越国去。我这里的事情处理好了,也会去越国找你的,”
萧云霁推测他的皇兄若只是有个小毛病什么,顶多传御医给他诊治一番。不可能还要下令杀了他身边的奴仆。他推测这次可能宫廷有什么变动了。
他不想把他的小白眼狼置身在危险的境地里。
云初浅听萧云霁这么一说,眼皮猛跳了几下,赶紧道,“不!要走咱们夫妻两一起走!”留着他在东靖国受难,她可不放心。
萧云霁将她小脸上的决然神色收入狐狸眼里,心头一暖,走到床榻前,伸手紧抱住她,低头轻吻住她的唇瓣。云初浅要推开他,可他已经又对云初浅露出了s狼本性。
扑倒,一撕衣服,一亲,一翻滚
云初浅最后又被他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事后,他抱着她,宠溺的笑着道,“浅浅,乖乖听我话。你要是去了越国,我也能放开手脚在这里大干一场。”
这意思是说她在的话,他就不能安心对付敌人了?
云初浅心里无奈,她的存在的确是非常拖累萧云霁。
“好了,好了!我答应你,等东靖国这里的事情办好了。我就马上去越国找你们。”萧云霁宠溺的用他挺拔的鼻子在云初浅的小琼鼻上来回轻撑着。
云初浅心里还是不安,但她现在知道的消息太少了。她只得先把萧云霁糊弄过去,想等天亮了再去找她爹她母后商量。
天蒙蒙亮时,打了一夜的雷终于停了下来。这一夜经过狂风暴雨的摧残,整个汴梁城放眼看去满目苍夷。
昏迷了半夜的成献帝又是从一场噩梦中惊醒过来。他五脏六腑像是烧了一般,疼得身子剧烈抽动着,口里不停得喊着“老八”两个字。萧清毓本来就守着他,见他醒过来,便立刻赶到他床边。
成献帝嘴角歪斜,身子扯着萧清毓的袍袖,眼神惶恐,又不停得说着,“老八,朕又做噩梦了梦见朕走后,你们这些皇子各个都被萧云霁收拾的极为惨烈朕知道自己自己这回恐怕不能再活多久了不能就这样的离开朕要帮你们带走他”
成献帝说出“带走他”三个字时。面色凌厉,阴森可怖。
萧清毓温润的眼波一颤。
成献帝浑浊的双眼渐渐清明了起来,他颤抖着一只手紧扯着萧清毓的手,歪斜着嘴角道,“让人准备今晚给晋王妃办一场庆祝她身子身子痊愈的宴会宴会中途,朕、朕要拼了自己的老命将萧云霁千刀万剐”
他后面的话越说越狠戾。
虽说他抢了本该属于萧云霁的皇位,成了东靖国最高权力者。
但这些年,在有萧云霁存在的地方下,他又何尝有过心安的一天。
他忌惮、惶恐萧云霁,脑子里。心里无时无刻的都存在一个念想。这个念想就是:打败萧云霁,超越萧云霁。
时光蹉跎,一晃眼,萧云霁从一个十三岁的小孩淬炼成成熟、稳重的男人。现在的他谈笑间可以樯橹灰飞烟灭。他成了他一辈子都可能无法企及的山巅。
他心里在为自己的几个皇子害怕。
他这个当父皇的都不是萧云霁的对手,更何况他的几个皇子呢!
所以他做了个冒险的决定,用自己所剩不多的生命耗死萧云霁!
萧清毓温润的唇瓣轻抿,长睫微垂,没有劝说成献帝。他心里终究也是希翼着成献帝能在临走前替他除掉萧云霁的。
早朝时,文武百官分列两队。
宫里的御前总管高声宣读了成献帝的诏书。诏书里言明今晚在宫中的景泰殿举行庆祝云初浅康复的宴会。朝中但凡是五品以上的官员都要携家中女眷参加。
早朝散会后,萧清沛还有璃王几个皇子堵住了萧清毓离开的步子。
萧清沛脸上神情冰冷,“老八,父皇他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何你不让我们这几个皇子见他?”原来昨晚虽然是秘密的请御医来给成献帝诊治,宫中还是有风声传出。
今早萧清沛他们几个皇子就要见成献帝,不过被宫里的御林军给挡住了。
他们见不到成献帝,朝堂之上的事又都被萧清毓把持着,他们这些皇子心中难免会多出一些猜测,以为萧清毓囚禁了成献帝。
曾经那个在其他皇子面前卑贱如蝼蚁的萧清毓。今日穿着四爪的莽龙袍,身姿高挺,往萧清沛他们面前一站,身上隐隐的透出睥睨苍生的气势。
“不是孤不想让几位见到父皇,是父皇下令不见你们的。当然,你们若是觉得孤在撒谎,皇上父皇会出席晚宴。到时候你们可以尽情跟父皇告孤的状。”
袖袍冷冷的一拂,他再懒得去看余下的几位皇子。
萧清沛一张脸又冷成冰山脸。璃王手里攥着一把全棕黑纸扇摇呀摇。
唇角勾着笑,对着萧清毓的离开的身影翻了个白眼。收回目光时又突然瞥见萧清沛那张冰山脸。
他幸灾乐祸道,“皇兄,真是可惜了。老八以前在你面前可是连条狗都不如。你再看现在的他皇兄呀”璃王拍了拍萧清沛的肩膀,“像本王这种从来没有坐过太子宝座的人还能淡定些。可你呢,父皇现在都让他监国了,皇兄你恐怕以后也坐不回那个太子宝座了。啧啧,真是可惜。”
被璃王这个搅屎棍一搅,萧清沛全身都散发出一种冷冽冻人的气息来。
他从鼻子间冷哼出声来,袖子重重一甩,拂袖出了朝堂。
一路驾驶着马儿回到府邸,他下马后将马鞭丢给府里的马倌儿。径直的去了后院。
云初鸢听到丫鬟禀报说萧清沛往她这里来了。她刚整好衣服要出门迎接他,萧清沛已经冲进来了。他也不顾其他丫鬟们会怎么看他,抱起云初鸢就往床上一丢。
云初鸢觉察到他心情不好,她扭着水蛇腰就紧缠住萧清沛,一双柔滑无骨的小手解下萧清沛身上的衣服,弓起身,很快的与萧清沛契合在一块儿去了。
萧清沛受了萧清毓的气,就在云初鸢身上发泄了好几次。等到最后一次时,他用力的咬着她胸前的一个突点,横冲直撞,在攀上巅峰的那一刹那。从嘴里溢出一句话来,“鸢儿,当初我要是喜欢的是云初浅,现在应该还是太子吧”
萧清沛有些后悔了!
云初鸢虽然是他的心头好。以前为了云初鸢,他丢了太子之位也不觉得可惜。顶多是想着未来的日子再表现好些,让他的父皇看到的他的努力。然后重新册封他为太子。
但随着他身处的局势越来越恶劣,他心里到底是动摇、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