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胡佳禾这般不留情面的言辞,胡佳然气的面色涨红,自打她怀孕之事曝露出去,与这个姐姐就生分了,不过她现下好歹也为聂修宁产下一个儿子,偏偏聂修宁是个混账,半点儿未曾讲文哥儿放在眼里,着实令胡佳然心中难受的很。
咬了咬牙,胡佳然开口道:
“姐姐,你都将聂长安那个贱种给送到了骊山书院之中,我们文哥儿不知比聂长安强出多少,你这个身为姨母的,为何不为自己的外甥着想?”
聂文安不止是她的外甥,还是大房的庶出儿子!
胡佳禾心中冷笑,因着怀有身孕的缘故,她精力越发不济,此刻身子有些疲累了,便直接站起身子,想要回到主卧之中。
偏偏胡佳然堵在凉亭的出口处,张开双臂,无论如何也不愿让胡佳禾就这么离开。
胡佳禾皱了皱眉,身后的丫鬟想要推开然夫人,但又不敢冒犯主子,倒是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绯月,将然夫人拉开,省的挡路!”
听得主子的吩咐,绯月也有了底气,登时便与胡佳然撕扯开来,胡佳禾默默退后一步,只可惜胡佳然早就盯上了自己姐姐的独子。
人说女子有孕之时,若是肚皮尖尖的话,腹中便可能是个男胎,如今大房之中的男娃已经有两个了,实在是无需再多一个。
且若是大房再多一个嫡子,她的文哥儿该如何自处?
胡佳然眼中划过一丝恶意,身子刻意踉跄一下,往胡佳禾的方向扑去,好在绯月是个忠心护主的,见势不妙,赶紧倒在地上,让胡佳禾摔在自己身上。
“主子!主子您没事儿吧?”
跌倒在地的绯月赶忙扶着胡佳禾,见着夫人额间渗出冷汗,心中暗道不妙,好在裙衫上没有血迹,未曾见红,应该是无妨的。
胡佳禾被搀扶着回到了主卧之中,过了不到三刻,大夫便赶到了锦雁坞中,为胡佳禾诊脉。
原本呆在书房的聂修宁得知凉亭中发生的事情,默然无语,过了片刻,他先是赶到主卧内,望着那须发皆白的老大夫,问道:
“大夫,内子身体如何?”
老大夫冲着聂修宁拱了拱手,说:
“大少爷放心,大少夫人今日只是动了胎气,好生休养一番,便无事了。”
聂修宁点了点头,派人将老大夫给送出了锦雁坞,望着躺在床榻上的妻子,聂修宁心中倒是有些堵得慌。
他不愿见着胡佳禾这幅面色惨白没有生气的模样,走到近前,聂修宁抬手轻抚着女子汗湿的鬓发,心中倒是有了决定。
等到胡佳禾从昏睡中清醒过来时,一眼就对上了守在床榻边上的聂修宁。余帅边血。
眼见着这位矜贵非常的大少爷蹲在床头,胡佳禾咬了咬唇,望着男人幽深的黑眸,问:
“夫君,我这身子如何了?孩子可还能保住?”
聂修宁微微颔首,语气中添了几分柔和,说:
“你放心,孩子没事。”
得到男人肯定的回答,胡佳禾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小手下意识护住高高耸起的肚腹,低垂眼帘,也未曾言语。
只听聂修宁开口道:
“我将胡佳然送到京郊的庄子了。”
胡佳禾一愣,猛然抬头,无论如何也未曾想到聂修宁会将胡佳然给送走。
“夫君这是何意?”
聂修宁对上面前女子的眸光,黑眸中蕴着几分笑意,说:
“锦雁坞太小了,无需这么多人伺候着,日后我再将那两个通房给送走,倒是清静些,也方便你养胎。”
喉间好似噎着一团棉花似的,胡佳禾分辨不出聂修宁的心意,她咬了咬唇,胡乱点头,也未曾多说什么。
其实聂修宁也不知自己的心中到底存了什么想法,不过夫妻两个过日子,着实清静不少,相濡以沫,一直相伴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