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无暇为莎莎担心,为外婆一通电话打来,让我瞬间慌了神,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我握着电话像个傻子一样矗立着,小寒喊了我几声都没反应,狠狠拍了我胳膊一下才回过神来,小寒白我一眼,“愣着干嘛?于姐叫你试台了!”
那天晚上我转了三个场子,最后一场时,客人是个二十出头的胖子,戴眼镜,穿着耐克卫衣卫裤和运动鞋,脑袋光秃秃的像颗卤蛋,虽然看上去色眯眯的,但人还算彬彬有礼。
喝完最后一轮我送他到会所门口打车,他抓着我的手说,“若棠我挺喜欢你的,今晚跟我走吧,我不会亏待你。”
我开玩笑地说,“我很贵的。”
胖子说,“没事儿,我有钱,五千一晚如何?”
当时我真的心动了,五千块之于我来说算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只要跟胖子走,陪他一万,五千块快速到手。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迈不开步子。见我不是很情愿,胖子也没有多为难我,朝我笑了笑,“算了吧,下次再来找你。”
我站在午夜的冷风中看他的别克消失在夜色中。
午夜的出租车上,司机放着电台节目,主持人问,假如我们能回到过去,你最想做的一件事是什么?
这个问题真的很幼稚,但又很有意思。
假如能够回到过去,我想做什么呢?
我想去死。
二十万的手术费,就算我砸锅卖铁才只凑得到五万块,剩下的十五万像座大山一直压在我胸口,外婆在电话里说,若棠,这手术咱们不做了,当时我就哭了,我说婆婆,你等着,半个月,半个月我就拿钱回来!
在这个城市里,我只有小寒和阿森两个朋友,但两个人都没钱,我没地儿借钱。于是第二天下午上班的时候我特意去了于姐的办公室,让她帮我安排客人出台。
于姐错愕地看着我说,“若棠,你当真?”
我点头,眼泪忽然流下来,“姐,你帮帮我,半个月内我要赚到十五万。”
于姐夹着烟想了一会儿问我,“若棠,你想清楚了?”
我一边哭一边猛点头,“想清楚了,姐,你帮帮我!”
“好,那我来帮你安排。”于姐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肩膀说,“但你一直出台也不是回事儿,身体吃不消的!我看看这边有没有什么陪游的活儿介绍给你,遇上舍得出钱的雇主,出去一个星期钱就有了,但你愿意做吗?”
所谓的陪游就是陪雇主出去吃喝玩乐睡,许多外围模特学生妹都做这个。
我想都没想,咬牙说,“只要半个月能赚到十五万,我什么都做!”
要是出台接客,被弄死也不可能拿到十五万,客人也由不得我挑,况且不是所有人的钱都像胖子那样好赚。
“好,你回去等我通知,我安排好了告诉你。”于姐说。
两天后,我接到于姐的电话,告诉我工作安排好了,陪一个客人去三亚出差一个星期,二十万,要是我同意马上打五万的定金。
当时我真的傻了,只冲着二十万去,没细问我要陪的人是谁,我往于姐给我电话号码打过去,接电话是个男的,问我要了身份证号码和名字订机票,二十分钟后手机短信提示有人给我银行卡里打了五万块钱,还有一则往返三亚的航班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