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止是有些奇怪,明明是很奇怪好吧,在市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哭着喊着也不想要离开某个人,现在倒好,人家这一恢复自由身,你程思迟就”
穆离飞还在那边喋喋不休地教训,程思迟已经没有心思再去听他怀中是否有自己想要的信息了,这一刻,他的视线便再也无法移动,穿着黑色裙子的女人,向着他一步步走来,那苍白的面色,和黑色的裙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有种颓败绝望的美,在对方的身上绽放。
穆离飞望见臻晚晚,又看了一眼程思迟一眨不眨的眼睛,原来觉得程思迟不对头的人,现在安心了,又拍了拍程思迟的肩头:“兄弟,想想怎么解释吧,我先撤了。”
在他想来,既然程思迟还在意臻晚晚,那和于曦佳之间,必然是逢场作戏了,他来就是不放心程思迟,毕竟,程思迟以前栽在于曦佳手里过,栽的非常狠。
程思迟没有注意到穆离飞走了,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想要看清那个很陌生,却又很熟悉的女人。
心脏,那一瞬间,跳的很激烈,很激烈。
臻晚晚微笑着,终于漫步到了程思迟身边,然后,她伸出手,俯身,揽住了程思迟的肩膀,将自己的唇,贴近程思迟的耳际:“程思迟,你招惹了我,难道,这就想要摆脱我吗?”
她的声音带着笑意,下一瞬,程思迟的耳际一痛,耳朵上已经流出了鲜血。
而臻晚晚,冷笑着,将自己尖尖的牙齿陷入了程思迟的耳朵之上,陷入了那点皮肉之中。
附近看到的人一阵惊讶,谁都不认识臻晚晚,都为臻晚晚的大胆捏了一把汗,程家的少爷,是能够这样对待的吗?更何况,刚刚多少人看到程思迟挽着于曦佳的手,大秀恩爱?
果然程思迟一把将身上的女人推开,将自己的耳朵解救,以为他会教训那个大胆的女人。
下一刻,所有人的眼睛瞪大,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
程思迟不止没有及时教训那个大胆的女人,反而被那个女人揽住了脑袋,然后,臻晚晚的唇热情无比地,贴上了程思迟的唇,辗转,撕磨,那么热情,却透着一股子狠劲儿。
而程思迟,他的手,从推拒的动作,变成了悄然环住臻晚晚纤细的腰肢,没有拒绝,没有喝斥,仿佛是失去已久的宝物,重新回到了自己身边一般,程思迟脑子里还没有想明白是怎么回事,还没有如围观众人的所愿教训臻晚晚,便已经,陷身在了一片火热中。
臻晚晚的吻,对程思迟而言,便仿佛是干柴之上洒下的烈火,仿佛是身体中一直缺少的某种元素,让他的理智尽数远去,好一会儿,两个人的唇才分开,程思迟的气息粗重,眼中闪烁着欲望的火焰,他一手紧紧地掌着臻晚晚的腰身,不愿意放开,一边带着一缕自己都无法置信地志在必得问道:“你是谁?”
臻晚晚眼中的色彩,迅速地从艳丽,化为了暗沉,她的唇还红肿着,她的唇齿间,还能够感受到男人方才撕磨的力道,而此时此刻,这个再熟悉不过的男人,问她,你是谁?
“程思迟,你玩够了吗?”
臻晚晚的面色迅速冷却:“不要告诉我,你失忆了。”
“不,我的记忆很清晰。”
程思迟的手,忍不住摩挲着臻晚晚的腰部,隔着衣料,感受着对方腰肢的柔软,他喟叹一声,眸子中,闪烁着晶亮的色彩:“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不过,我不介意”
“啪!”的一声,臻晚晚狠狠地给了程思迟一巴掌:“记起我是谁了吗?”
臻晚晚声音低沉,带着些许威胁的味道,程思迟先是愕然,然后是生气,他的脸,是能够被一个女人掌掴的吗?他下意识抬手,可是,望着那双杏色双眸中的认真,他的手,放下,有些无力:“抱歉,我确实不记得你了”
下一刻,臻晚晚被重重地推开。
“阿迟,你怎么了?”
是于曦佳,于曦佳虽然一直在和周围的人打招呼,却也会不时注意着程思迟这边,臻晚晚和程思迟发生的这一幕说起来慢,实则只是短短几分钟的时间,足够于曦佳找过来了。
“是你”
在看到臻晚晚的面容的一瞬间,于曦佳的面色难看。吗尽住弟。
“怎么,你认识她?”
程思迟明明知道不应该在于曦佳面前如此,却忍不住询问。
于曦佳的五官有一瞬间的扭曲,却迅速隐没:“甄小姐,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尽快离开。”
她转头,不知是对程思迟,还是对那些围观的人说:“甄小姐可是已经嫁了人了,而且那个人和阿迟你还颇有些渊源呢,就是那位叶家的大少爷,我和你一起去市的时候,可是有缘一见的。”
市叶家的大少爷?上流圈子,谁不知道程博文当年为了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和自己的妻子闹,闹的祝家的小姐从楼上一跃而下,那个女人后来被祝家逼得没法子,再嫁,闹得是满城风雨,可不就是夫家姓叶吗?
再加上和程思迟有渊源。
“只是甄小姐可能是对你有些误会?觉得你对她有意?否则的话,怎么追到龙城来了?”
于曦佳的语气轻蔑,这一段话中蕴含着的信息量,让听到的人大为哗然。
“甄小姐,不,叶少夫人,我想你也看到了,阿迟现在和我在一起,他都不记得你,你何必要来自取其辱呢!”
一声声,一句句,尽是犀利无比的言辞,周围有记者,已经偷偷地把这一幕给拍了下来。
臻晚晚根本不在乎于曦佳的那些讽刺话语,她这辈子,除了自己真正在意的,再也不想要为了无关的人费心费神了,她向前一步,望着仿佛在沉思走神的程思迟面前:“你不要我了吗?”
“对,他不要你,你是什么人?阿迟是什么人?只有我才配得上他,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够出现在阿迟面前,厚着脸皮攀扯的!”
“你现在要么自己走,要么就被人赶出去!”
于曦佳的言辞犀利狠辣。
“你闭嘴,我要他说,我要他亲口说,他不认识我!”
“我们毫无关系!”
臻晚晚一字一句,咬着牙狠狠地说出,她眼中的暗色,让于曦佳忍不住有些惊愕。
“阿迟,你告诉她,你是不是根本和这个女人不相熟,是他一厢情愿的,你告诉她,你喜欢的是我,你爱着的人是我,阿迟,你快说呀!”
程思迟,按住额角,于曦佳的话语在他的脑子里转动,他应该相信于曦佳的话,他爱于曦佳,面前刚刚主动吻着他的女人,原来是叶向歌的妻子吗?她是不是叶向歌派来的?
她有什么目的?这些,才应该是程思迟思考的东西,他应该质问她,指责她,厌弃她,将面前这个大胆的女人赶走,可是,程思迟望着臻晚晚冷然的面容,望着她挺直了的背脊,心底,蓦然一阵慌乱,像是被什么东西挤压一般,迅速支离破碎,然后,有更多底层的东西,蠢蠢欲动。
“程思迟,好,你好”
程思迟久久无语的行为,让臻晚晚心底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灭,她盯着程思迟,仿佛要将这张负心人的面孔彻底记住,记住他的欺骗,抛弃,记住自己再也不能够爱这个男人。
转身,便要离开。
不要!
心中的呐喊,让男人的眼睛隐隐地充斥着血丝。
“呜”
程思迟低低地哼了一声,面色惨白地捂住了自己的脑袋,使劲地按压,他的身子,甚至有些佝偻,在所有人意识到不对的时候,程思迟费力地抬头,眼前有些恍惚:“晚晚,不要,走”
程思迟的声音落下,下一刻,身子向着一边歪倒。
“阿迟!”
“阿迟!”
臻晚晚和于曦佳几乎是同时扑到了程思迟身前,于曦佳拉住男人的胳膊,却根本无济于事,她的力气太小,而臻晚晚,直接双手环住了男人的腰身,然后,男人歪倒的身子,重重的将臻晚晚压倒在了地板上,甚至撞到了旁边的桌案。
噼里啪啦的响声中,臻晚晚牢牢地垫在了程思迟的下面。
“阿迟,你怎么样了?”
于曦佳小心地想要将程思迟拉起,根本拉不动,还是身边的客人帮着一起拉起的,程思迟昏迷了过去,面色惨白,于曦佳有些慌乱,白家的管家赶到,指挥着下人们将程思迟先送到楼上。
至于臻晚晚。
“把她丢出去!”
于曦佳冷冷地倪了臻晚晚一眼。
“唔。”
臻晚晚低哼一声,好半晌回不过神来,想要支撑着起身,手,剧痛,却是方才一手按在了玻璃渣子上。
而身下,分明也有好几块玻璃渣子扎入了肉中。
白家的下人们看了看管家的脸色,便决定听从于曦佳的,有些随意地想要拉起臻晚晚,动作粗暴,甚至让臻晚晚身上又被玻璃渣子扎了几下。
“滚开!”
沈文熙声音暴怒,失了冷静,他一把将那几个动作随意的白家下人挥开,然后,蹲下,小心地撑起臻晚晚的腰肢和腿弯,腰身使力,一把将还在轻声呻吟的臻晚晚给抱了起来。
他根本想不到,只是一会儿的功夫,臻晚晚已经成了这个样子,看着她身上手上的血迹斑斑,沈文熙心中一痛。
“谁干的!”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股子杀气。
“沈公子也认识这位叶少夫人?”
于曦佳不满地瞪了那几个白家下人一眼,怨他们动作慢了,又节外生枝:“好叫沈公子知道,这位叶少夫人,方才可是当众勾引我的未婚夫,还害的我的未婚夫昏迷,她弄成这样,还不是为了向着阿迟献媚?以为挡着阿迟这一下,阿迟就会看上她?做梦!我只是让人把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扔出去,已经是看在她受伤的份儿上很客气了。沈公子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
原来是为了程思迟吗?沈文熙冷冷地睨着眼前的人,心底更痛恨着程思迟的无能,不止没有保护臻晚晚,还害的臻晚晚受伤:“这是我的女伴,我比谁都有权利管她的事情,还有,于小姐,她现在是甄小姐,早已经不是什么叶少夫人了,请你以后说话,先查清楚事实!”
丢下这几句话,沈文熙抱着臻晚晚,头也不回的往外面走去,和程思迟去的白家客房,完全相反的方向,越走越远。
如果那个男人不能够保护你,只能够伤害你,我怎么能够退让!
沈文熙没有看到,身后,人群中,蓝清眼角滑落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