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熙带着人冲入叶向歌的这栋很少有人知道的别墅,找到地下室的时候,眼前所见,便是他,也忍不住感觉发寒
“阿笙!”
身后,本来被人看着的叶向歌一声惊叫。冲进了地下室,他心底慌乱。脚下甚至踩落了台阶,一脚踩空,滚落到了血泊之中。
“阿笙,你怎么了?”
叶向歌满面惊慌,他慌乱地将自己按在臻致笙身上的手抬起,上面一片血红:“血”
“臻晚晚,你杀了阿笙,我杀了你!”
叶向歌在一阵晕眩后,猛地向着旁边也是满身鲜血,却拿着裁纸刀兀自笑着的臻晚晚扑去,他的脸上满是狰狞,拳头狠狠地挥向臻晚晚。
“住手!”
沈文熙再也顾不得思考具体发生了什么。一声喝斥,便要阻止叶向歌,只是,比他更快的,是臻晚晚手中的裁纸刀。
臻晚晚的眼神很冷,里面甚至有一丝隐约的血色,比这地下室的空气,还要冷。
“啊!”
叶向歌惨叫一声,握起的拳头上一道血口子现出。
所有的怒意,所有强行鼓起的勇气,在臻晚晚那像是看待死人一样的眼神下,崩溃。叶向歌的身子,忍不住向后退:“臻晚晚,你不能杀我,我死了,你也要坐牢!”
这一刻,叶向歌忘记了自己比起臻晚晚,是个有力的多的大男人。
臻晚晚的唇慢慢勾起,然后,她有些僵硬地,爬起了身子。一步步,向着叶向歌走去。
“够了!”
一只手臂,紧紧地拉住了臻晚晚的手,那么有力。
“放开!”
臻晚晚的声音里满是阴冷,手中的刀子向着那个想要阻止自己的人扎去,她的理智,根本就全然已经失去了。
“你冷静一下,臻致笙还没有死。”
沈文熙皱眉,眼看着臻晚晚的样子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了,一个掌刀砍在了臻晚晚的颈部。
“唔。”
臻晚晚闷哼一声,软倒在了沈文熙的怀中,她的手上,紧紧地握着那把裁纸刀,不愿意松开。似乎,她现在唯一能够相信的,可以保护自己的东西,也只剩下了这个了。
“去医院。”
沈文熙看着臻晚晚身上那些或深或浅不断流血的伤口,还有臻晚晚手腕脚裸之上的勒痕,这四处溅落的血迹,实则大多都是臻晚晚身上的,臻致笙身上也就肩膀那里有一个小伤口罢了,与其说是臻晚晚把她怎么了,不如说是恶人自有恶报,有心脏病还敢来招惹人。
只是想了想,沈文熙便明白了其中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要让她死了。”
沈文熙看着臻致笙被叶向歌揽在怀中,面色青样子,冷冷地丢下了这句话。
叶向歌那边抱着臻致笙,对着这边怒目而视,却不敢再上前,任由着几个人领着往外面去,他刚才在外面想要阻止这几个人,被教训了一顿,自然是知道厉害的。
“觅山,你把别墅里清理一遍。”
想了想,沈文熙对着身边的人吩咐了一声,臻致笙虽然没死,可是她有心脏病,谁知道能不能撑过这一关,若是没有撑过,就怕到时候叶向歌倒打臻晚晚一耙。
沈文熙想的很周到,周到的身边的人都觉得异样,尤其是看到沈文熙亲自抱着臻晚晚上车,让人取来车上带着的医药箱,没有假手别人,亲手帮着臻晚晚上药包扎的样子。
沈文熙的洁癖,不止是沈夫人沈雯菲这些亲人知道,只要和他亲近的都知道,这些人跟着沈文熙有些年头了,哪里见过他对一个女人如此上心?
要知道,臻晚晚现在是满身血污呀。
“都看什么?”
沈文熙皱眉,方才偷偷往这边瞅的人,立马将视线收回,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正襟危坐。
沈文熙心里其实很清楚这些人的疑问,只是,他望着臻晚晚苍白没有血色的脸颊,指尖,轻轻地点在对方的唇上,久久不曾移动,一时间,却是连自己都无法理清心底的思绪。
“人呢?”
程思迟望着干干净净的别墅,听着自己带来的保镖们一句句没有找到人,一时间,他的声音像是掺着冰渣子一般,渗人的很。
“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哥哥他说要把人藏到这里来,其他的,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叶向欣连着后退了两步,看着程思迟的目光好像是看到恶魔一般,任是谁,在见到程思迟将程楚云身上开了几个窟窿的样子,都不会觉得他是好惹的。
“大少爷,老爷的电话。”
保镖拿着手机过来,对着程思迟道。
“阿迟,你这次太过了,楚云是你的堂兄。”
程博文一开口便是训斥:“向歌这次做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他应该没有胆量做出太过的事情,那个女人是他的妻子,与你无关,你必须马上给我回龙城。”
程思迟听着程博文在那边的种种训斥,然后,冷笑着挂断了手机。
既然消息这么灵通,既然这么关心侄子还有私生子,为什么,便不能够在一开始,盯着叶向歌,不要让叶向歌和程楚云勾连着,做出伤害臻晚晚的事情。
臻晚晚于程博文只是一个不想要承认的儿媳妇,于程思迟来说,却是绝对无法放手的偏执。
“既然这里找不到,我们去叶家”
程思迟的声音满是冷酷:“如果晚晚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让她们赔命!”
程博文被程思迟主动挂断了电话,先是生气,后边,便是担心了,他起身,在地上踱了两个来回,想到这个儿子真的发了性子什么都能够干的出来的本事,按了一下铃:“准备一张最早飞市的机票。”
管家听到应了声是,正要下去办事,程博文想到什么,突然叫住了他:“把凌医生叫上。”
管家面色一变:“老爷?这,少爷出事了吗”
他很清楚带上那位凌医生意味着什么,因此,很是担心。
“你不用担心他,你现在应该担心的是别人。”
程博文脸色难看,想到祝家那个小子也在市,祝家一贯的对程思迟有求必应,自己派去守着叶家的那些人,能够挡着程思迟身边的那几个人,却是挡不住祝家的人的。
沈文熙刚刚和医生说完了话,进门,第一眼就看到了一双黑黝黝的眼睛,格外的静逸,却也格外的深沉,恍惚间,仿若无边的夜色,让人的整个心神都沉浸进去。
“臻致笙死了吗?”
臻晚晚醒来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沈文熙讶异回神,他忍不住皱眉:“毕竟她还是你的姐姐。”
虽然他也觉得臻致笙那样的人死了更好,在臻晚晚身上那些藏在衣服里的伤口一一被医生处理的时候,沈文熙也产生过杀人的冲动,只是,此时此刻,臻晚晚在完全清醒之后,如此的行为言语。
沈文熙就是莫名觉得,臻晚晚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再狠,那也是她的姐姐。
“看你的样子,她应该没死。”
臻晚晚用肯定的语气说了这么一句,言语中,毫不掩饰地带了些遗憾,说完了话,她的手支着病床,便要起身,只是,刚刚一动,手腕处便是剧痛。
“你别动,你手腕那里伤到了筋脉,医生说要好好调养一段时间。”
臻晚晚眉头一皱,沈文熙便忘记了自己方才的些许不满,上前便要帮着臻晚晚起身。役边大才。
“不用,我自己来。”
臻晚晚轻轻一挥手,力气不大,却是明确拒绝了沈文熙的帮助。
“你做什么,小心伤口裂开。”
臻晚晚的反应,让沈文熙心底不虞,脸色冷凝,他盯着她,没有出声,只是压力却是悄无声息地蔓延。
臻晚晚痛哼了一声,自己挣扎着坐起了身子,然后,转头,看向沈文熙:“不管怎么样,这一次,谢谢你。”
她脸色苍白的很,是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
沈文熙皱眉:“我救你,不是让你自己糟蹋自己的。”
他看着臻晚晚苍白的面色,想到了方才他要医生要给她输血,结果却因为臻晚晚是阴性血这种稀有的血型,医院没有库存的血液,结果只能够慢慢补了。
沈文熙心里第一次有些遗憾,自己没有遗传沈夫人独特的血型。
“放心,我比谁都珍惜自己的命。”
臻晚晚笑了笑,抬眸:“可以再帮我个忙吗?”
“什么忙?”
臻晚晚笑起来的时候,那双杏眸都荡漾着美丽的波光,即使明明知道臻晚晚说出的话定然是他不怎么喜欢听的,他还是耐着性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