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平问身后的臻晚晚,臻晚晚的回答,代表着他接下来会不会真的动手。
也许臻晚晚和他只是合作关系,可是,罗平却也不愿意自己欣赏的女人,这么让人欺负了。
“和他无关!”
臻晚晚只有这四个字,罗平又狠狠地瞪了沈文熙一眼,然后,抓过臻晚晚的手:“我们走。”
自然而然的样子,沈文熙望着两个人拉着手,臻晚晚没有反抗的样子,一时间,心口突然有些堵,他按了按自己的胸口,自嘲一笑,整理了下自己的袖口还有领口,确实是和他无关,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人,一个只是见过第三次的女人,一个可能脚踏好几条船,不知道自爱的女人,他应该做的,是离得远远的。
手机响起,沈文熙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他都能够猜的出来沈母打电话来又是要说些什么了:“喂,妈”
“文熙,你在市呆了好几天了,见过程家小子了吧?怎么样?是不是很优秀?我告诉你,这可是我把认识的不认识的所有青年才俊都集中起来才扒拉出来的,配你妹妹合不合适?你妹妹和我透话儿,看起来对他有些意思。”
“你帮着再参考一下,好好监督着,如果真的不错的话,我让你爸和程家递话儿。”
自说自话,像是沈雯菲有多么好,多么抢手一般,沈文熙有时候真的搞不懂自己的爸妈,为什么要对沈雯菲这么无条件地骄纵,只是因为多少年前,自家妈妈因为误会和他爸闹矛盾,离家出走,害的沈雯菲早产,小时候身子不好,便能够让他们因为愧疚,看不到沈雯菲一切的缺点与任性吗?
“妈,程思迟拒绝了我的提议,他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了。”
沈文熙不会委婉动听的话,而且,他的心情莫名地很不好,所以,沈文熙直接将这个重磅炸弹,扔给了身在龙城,满心期待新女婿的沈母。
“什么?什么叫有喜欢的人了?文熙,你说清楚!”
沈母的性子有些急,忍不住吼出了声。
沈父换了一边的报纸,往自家又激动起来的老婆那里看了一眼,不想多管闲事。
过了一会儿,沈母将电话啪的挂断,她柳眉倒竖,眉宇间满是怒气:“气死我了,我们菲菲看得起他是他的福气,什么叫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们菲菲要人才有人才,要家世有家世,多少人想要求娶我都没舍得,程家的小子难道是瞎了眼睛吗!”
虽然沈母这些年性子收敛了很多,却还是难改往日的一些急躁脾气,遇到事情的时候,尤其如此:“沈佳茂,你光坐在那里看什么报纸呀,你难道不着急吗?菲菲喜欢的人要被抢走了!”
沈父无奈叹气,虽然他也宠爱沈雯菲,毕竟有理智,心里清楚的很自家女儿的性子,只是因为沈母一直护着,便也无法管教,程思迟不愿意答应娶沈雯菲,虽然他也有些生气,却也没有那么不能够理解:“优秀的年轻人嘛,有心上人也是难免的,再帮菲菲找一个不就是了。”
“什么叫再找一个?菲菲难得对我吐口说喜欢一个人,想要嫁给他,不行,文熙那性子,根本帮不上什么忙,我亲自去看看,我们菲菲那么好,一定是那个程家小子不了解,或者是他被哪个女人一时迷惑了。”
“阿希,阿希!”
沈父看着风风火火往楼上跑,去收拾行李的沈母,皱紧了眉,开始为自家在市的儿子提前担忧了起来。
“怎么回事?”
罗平问臻晚晚,臻晚晚已经换上了他带来的那一身,若不是认真看她颈侧的一点淤青,丝毫想象不出她方才的狼狈。
“没什么”
臻晚晚摇头,她和程思迟之间发生的事情,不想要告诉任何一个人。
罗平憋了憋气,又看了一眼臻晚晚有些恍惚的样子,暗自想到,算了,管她的,又不是自己女人:“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真的要站出来给你那个渣男先生澄清?”
罗平算是最清楚臻晚晚的计划还有一些事情的人了,毕竟,臻晚晚有很多事情做不来,很多东西,都需要罗平帮着她购置,自然,给罗平的钱也是绝对够多的,臻晚晚自己利用先知赚的那些钱,一大半,现在都在罗平的口袋里待着。
“当然。”
臻晚晚一说起报仇的事情,便将关于程思迟的那些事情全部压在了心底,她笑了笑,轻轻撩了撩自己的头发:“只是,不是用叶家以为的方式帮着他澄清罢了。”
臻晚晚的眼中,满是阴郁的笑意。
“你究竟为什么这么做!”
“程思迟,我以为你一直很清醒很冷静,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你知不知道,只要再偏上几寸,那把手术刀,扎破的就是你的脾脏!”
穆离飞瞪着躺在病床上的程思迟,若不是考虑到他的伤势,首先见到他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他暴打一顿。
程思迟歪着头,一直望着窗外,窗外,阳光灿烂,男女老少,或是散步,或是交谈,或者是嬉戏,或是安慰,总是相依相伴的。
他的唇角微微勾起,笑的比阳光还有和煦,却分明有些透明:“也许,因为我是个疯子呢?”
他说,明明还是那阳光正好,明明还是那温柔和煦的笑颜,却硬生生地因为他这句话,而让人打了个冷颤。
“阿迟,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你正常的很,你这回事情是做的过火了些,我刚才也骂的你挺厉害,我是让你清醒,不是让你胡思乱想。”
穆离飞的面色有些沉,眼底却是关心,他不敢再刺激程思迟:“说话也渴了,我给你削个苹果吧。”
水果刀在男人的指间灵巧的转动,一圈圈外面艳色诱人,内里乳黄色的外皮像是一朵不断盛开的花儿一般,不曾间断地盛开。
“晚晚呢?”
程思迟终于开口问起了臻晚晚,从醒来开始,便一直一直地望着,穆离飞知道,他其实,等着的是臻晚晚。
“她先走了,可能是有急事,她一直在手术室外等到确定手术成功才走的”
穆离飞如此道,没有告诉程思迟臻晚晚之前,告诉自己的那些狠绝了的话。
“她是不想要见我吧。”
程思迟道,一语揭穿了穆离飞拙劣的谎言:“毕竟,谁都不想要和个不知什么时候,会因为一些什么事情想要拉着自己在意的人一起死的疯子在一起。”
“阿迟,你够了!”
对程思迟那些贬低自己的话,穆离飞不满地斥责了一声,手中的刀子,停顿了一下,接着削起了皮:“我认识你这么多年,阿迟,我知道你,你若是真的在意的人,你宁愿伤害自己,也不会伤害她的。”
“离飞,你记得,我妈是怎么死的吗?”
程思迟的一句话,那一直不曾断裂盛开的花朵,宛若开到荼蘼,断裂了去。
“阿迟,你不是很多年没有提到过了吗?怎么突然提到这个,伯母当时只是一时想不开,她,她,她不管怎么说,希望的都是你好好的。”
穆离飞小心地道,甚至是有些战战兢兢。
程思迟的目光沉沉的,幽幽的,像是沉淀着无数光年的记忆一般,让他的唇齿,渐渐无法开阖。
“我妈,是想要带着我一起走的。”
程思迟笑了,笑的像是一朵暗夜中盛放的花朵,如许动人,却又短暂脆弱:“我一直一直都记得”
“她说,小迟,爸爸不在意妈妈,妈妈便是走了,他也不会伤心,我想要他记着妈妈怎么办?”
“小迟,你跟着妈妈一起走吧,小迟,妈妈只有你了!”
“程博文,我把你的儿子带走,你说,你会不会有一点伤心?”
温柔美丽的女人,紧紧地,像是要勒死自己的孩子一般,拥抱着他,他和她,一起望着楼下,望着楼下那空荡荡的大厅:“小迟”
小小的孩子站在楼梯口,望着那个在最后还是松开了他的母亲,脸上的表情,怔忡而茫然。
“我自己也分不清,是恨我妈当年要带我走,还是恨我妈为什么当年没有把我带走”
“离飞,你错了,我已经伤害了晚晚了,用最能够让她痛的方式。”
程思迟张开自己的五指,面上苍茫的笑,慢慢地消逝:“那两个人,我要亲自去处理。”
说着话,他便要起身。
“程思迟,你不要命了!你肚子上的口子可还没有收线,你就算有天大的事情,等到伤势稳定了再去不行吗?”
穆离飞小心地按住了程思迟,苦口婆心地劝。
“我等不了了。”
程思迟如此道,他的眉眼间,肆意的笑,却染着十足的狠毒:“晚晚是我的,只有我能够碰她,某些人既然不长眼,这一次,我就要亲手让他们记住,有些人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