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思迟的心,砰然跳动,已经那么熟悉的跳动声,已经,那么熟悉的温度,臻晚晚没有挣扎,安静地倚靠在程思迟的怀抱中。
车子急速形势,从市区向着上了高速,然后,从高速之上,半道转了郊区,臻晚晚始终没有吱声。
车子行驶了很长时间,臻晚晚微微闭阖了双眸,朦胧间,沉入了梦乡。
没有前世那些糟糕的记忆,没有梦中仿佛报仇雪恨的得意狂恣,男人的心跳气息,伴随着她,无忧无扰。
臻晚晚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天色不是很透亮,带着点暗,天际,一抹火烧云舒展着妖娆的身姿,笼罩着不远处的一片天地,车子,停在了明暗交割的地方,就像是,某种预示一般。
臻晚晚迷蒙地望了一眼车窗外,搭在身上的男士外套掉落,她先是有些恍惚,不知今夕是何夕,眸子中还带着水汽。
手,下意识地往身边驾驶座上摸去:“唔,这是哪里?”
手,摸了一个空,自然,也没有人回答她。
臻晚晚乍然惊醒,就像是从一个美梦中惊醒一般,她的面上,现出疑惑:“阿迟?”
车子里,除了自己,根本没有程思迟的一点影子,她猛地推开了车门,眼前所见,一片荒芜,像是被人废弃的荒地一般,臻晚晚从来不知道市还有这样的地方,她的脚在原地转了一圈:“程思迟,你在哪里?”
臻晚晚先是小声地喊:“这个玩笑一点不好笑,阿迟,你出来!”
傍晚时分,逢魔时刻,臻晚晚觉得,这里压抑而阴森:“程思迟,你出来!”
她大喊。
身后,一个高大的人影接近,猛然,揽住了她的腰肢。
“啊!”
臻晚晚一声惊叫,下意识地便要用自己从艾玛那里学的招术对付对方,只是,根本没用,见招拆招,身后人仿佛能够提前预知她的每一招每一式,臻晚晚只是几个呼吸间,便被压住了双臂,摁在了地上,土地之间冰冷带着些许腥涩的泥土,让她的身子冷的打颤,那只按住她的手,根本便不是臻晚晚能够挣脱的了的:“程思迟,你究竟要玩什么?”
程思迟将臻晚晚抱起,然后,放到了一层厚实的衣料之上,是程思迟外套,他强制地按压着她,指尖,在臻晚晚的眉宇间留连。
臻晚晚怒极而吼:“你要说什么便说,这样有意思吗?”
“呵呵,晚晚,你觉得没意思,我觉得有意思的很!”
男人的头凑到臻晚晚的耳边,而他的手,却是自臻晚晚的容颜下落,然后,刺啦一声,一把撕开了臻晚晚的前襟,那一刻,冰冷的空气灌注,更加冷的,是臻晚晚的心。
“程思迟,你要做什么?你滚开!”
臻晚晚尖叫着,比起方才有章法的攻击,她现在只是一个无助的女人,她挣扎着,踢打着,死命地抓挠着,可是,程思迟便仿佛是一个没有感情没有痛觉的机器人一般,任由着臻晚晚扑腾,反抗,两个人在地上近乎搏斗一般纠缠着,泥土,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划出了一道道脏污的痕迹,程思迟进入臻晚晚的时候,她的手,在他的脸颊上狠狠地划落三道抓痕,程思迟始终机械地运动着,仿佛根本感觉不到痛楚一般。
“程思迟,你个王八蛋!”
臻晚晚恶狠狠地骂着,她感觉到自己下面痛的厉害。
“晚晚,晚晚,你要记得这种感觉,你要记得,这就是被男人侵犯的感觉!”
程思迟的话,让臻晚晚终于失控的一口咬在了他的脖颈处,那么狠,那么用力,程思迟那里,剧痛,鲜血不断溢出,染红了两个人的身子。
“程思迟,你是个混蛋!”
臻晚晚的声音满含着怨气与怒意,她的唇齿间,满是鲜血的味道。
她紧紧地握着拳,望着男人沉默地将一件件残破的衣服往自己身上披,一把打落男人手中那已经肮脏了的外套:“程思迟,你难道不想要解释些什么吗?”
臻晚晚有些怨恨,却也有些隐隐的祈求,刚才的那一场欢爱,于臻晚晚而言,宛若强暴,身体是痛的,心更加痛,可是,她还是想要程思迟说些什么。
“你要我说什么?”
程思迟微笑着,那笑,让臻晚晚失控的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程思迟,在你心里,我是什么?”
臻晚晚和程思迟不是第一次在一起了,却是第一次,感受到了没有尊严的强迫,感受到了羞耻与痛苦,方才程思迟的表现,让她觉得自己便像是一个廉价的妓女一般,在野外,幕天席地,被一个男人,强迫。
程思迟脸上浮现了一点红肿,他唇角的笑还是没有消散,像是一张面具一般:“那么,晚晚,我在你心中,又是什么?”
程思迟像是在吟诵着一首诗歌般,用低沉磁性地声音,控诉着臻晚晚:“在你明明知道叶向歌对你不怀好意的时候,跟着他去了极北,在你遇到那样的情形后,明明给我打了电话,却不愿意在电话中对我说上一句真相,在你躲藏的这几日,你始终,都没有想过,向我求救!”
“臻晚晚,我是你的什么人?哈,我只是你一夜情的对象吗?在你心里,我难道那样不值得依赖,不值得相信吗?我强迫你,你痛苦,那么,你是否想过,如果今日我回到市所见,是叶向歌设计的你被那两个男人强迫的画面,你又让我情何以堪!”
声声质问,句句控诉。
“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臻晚晚只是这么八个字,却比什么都要让程思迟冷彻心扉,也许,他早已经猜到了面前这个女人会说些什么了吧,臻晚晚,比他见过的所有女人,都要狠,不是对别人狠,而是对自己狠。
“程思迟,你有你的人生,我有我的目标,今夜的事情,我可以当做没有发生,我们以后,再也不要见面了。”
臻晚晚踉跄着站起,自己主动披上了那些破破烂烂的衣物,转身便要离开。
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臻晚晚脸色骤然冷却:“程思迟,你不要太过分!”
她被程思迟抓住的手,反手向着程思迟的腹部击去。
“唔!”
一声闷哼,臻晚晚感受着五指间的濡湿,不敢置信地转头,望见的,是程思迟腹部的刀柄,那是一把手术刀,她第一次和程思迟去的那间公寓里,见过的很多类似的东西,她甚至用这样的东西,割破过某个人的咽喉,可是,现在,当臻晚晚望见自己按着程思迟的手,一起按在刀柄上,看着汨汨的鲜血,从程思迟的腹部流出时,臻晚晚的眼睛,一片黑暗。
“为什么”臻晚晚不会以为程思迟会想要伤害自己,即便方才他那样逼迫她,所以,她才更加不敢置信,那把手术刀,分明是程思迟故意的,他故意握在手中,激的自己发怒反抗,然后让自己和他一起,亲手将刀子送入他的腹部。
“这就是我的感受,晚晚,你现在,感受如何?”
程思迟还在笑,笑的那双狭长的凤眸,都仿佛流离着光彩一般,而他的面色,却渐渐苍白。
臻晚晚僵直着身子,愣愣地站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她喜欢的人,在意的人,故意伤害自己,却无能为力,甚至,还起到了推手的作用,臻晚晚觉得,想笑,却更想要哭。
“去,去医院!”
她说,咬牙切齿说着这四个字,即便程思迟穿着是件深色的衣服,那越来越浓郁的血腥味,却让臻晚晚觉得晕眩。
“与你无干!”
程思迟说,将臻晚晚给他的那四个字,还给了臻晚晚。
然后,他的身子,慢慢地,转过,踉跄着向着车子那里挪去,一步,一个染血的脚印。
推金山,倒玉柱。
“程思迟,你想死,别死在我的面前,你这样算是怎么回事,你这算是怎么回事!”
臻晚晚吃力地扶住了他,明明那么冷那么凶狠地吼着程思迟,却是泪流满面。土狂他圾。
程思迟歪着头,指尖,轻轻揩过臻晚晚的眼角,将她的眼泪,含在了唇上:“晚晚,你心痛了。”
望着手术中的字样,望着那一直亮着的红灯,臻晚晚不断擦拭着自己的泪水,唇哆嗦着,全身那么冷那么冷,脑海中,一直回荡着程思迟的话,你心痛了,晚晚,你心痛了。
是的,她心痛了,她他妈的心痛了,程思迟,你真是我的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