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走到自家院子里,因为宋荣妍的这番话停住了脚步,荣欣语气冰冷地问:“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宋荣妍报了地点,正是她刚刚和傅绍景的那个包间,宋荣妍没有再多说,就把电话挂断了,唇边勾起森冷的笑。
她知道荣欣一定会来,而她在傅绍景的酒里下得药并非毒药,其实是能让傅绍景化身为狼的烈性春药,傅尉衍想借她之手杀掉傅绍景,再让她背上杀人的死罪,她怎么可能让傅尉衍如愿?
几个小时后,她会让傅尉衍知道她宋荣妍绝非是任他摆布的棋子,今晚的这个计划将会是傅尉衍这辈子最错误又悔恨的,宋荣妍倒是想看看为情而痛苦的傅尉衍是怎么样的。
宋荣妍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弯身坐进去后,她透过车窗看着渐渐远去的酒店大楼,直到那些灯火也都淹没在大雪中,宋荣妍靠回座椅,微微闭上了眼睛。
而这边傅尉衍把荣欣送回荣家,此刻正在返回御苑的路上,他今晚之所以约荣欣,是为了避免到时候警方会调查荣欣,只要荣欣有了不在场证明,就可以了。
傅尉衍回去后直接去了三楼,他打开房间的门进去,坐在了落地窗前的一个躺椅上,半分钟后就有一只猫跳到了他的膝盖上。
傅尉衍伸出手摸了摸猫的耳朵,那猫两条腿立起来卖了一个萌。
傅尉衍宠溺地笑了笑,捏着折耳猫的耳朵,“睡觉。”
折耳猫见傅尉衍不想陪它玩耍,它就在傅尉衍宽厚的手掌上蹭了蹭,随后乖乖地趴在傅尉衍的膝盖上,把整个身子蜷缩成一个球,分不清哪里是头和尾,折耳猫呼噜呼噜睡了过去。
何管家也走了进来,这个房间里没有暖气,他点了傅尉衍身侧的炭火,屋子里不一会就暖和了,傅尉衍慵懒地靠在椅子上,狭长的眼眸半眯着,悠远的目光落在了窗外飞扬的大雪中。
室内一片静谧,他就像在看一幅唯美无声的画卷,“又下雪了,何叔你还记得吗?那一年我们走的时候,市刚好也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是,那场雪没有今晚下得的大。”何管家站在傅尉衍的身侧,他收回放在外面的目光,低头看向椅子上的傅尉衍,何管家迟疑了几秒钟问:“先生,宋小姐那边都安排好了,一旦她成功杀了傅绍景,就会通知我们,这也就意味着宋小姐永远回不来了,你后悔吗?”
“这几年来你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和n小姐最像的女人,我看得出来你对她不是没有情意,就这样让她去送死,你会觉得惋惜吧?”
傅尉衍不置可否,大手抚摸在睡着的折耳猫身上,“会惋惜,但并不后悔。你也说了她只是那么多女人中最像n的一个而已,可她终究还是无法取代n在我心目中的位置,如果我对她有那么一点情意,那也仅仅是因为她跟n长着一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事实上傅尉衍的计划很简单,他利用宋荣妍去杀傅绍景,却从始自终都没有想过要救宋荣妍,只要傅绍景一死,接到报案的警察很快就会赶过去,以故意杀人的罪名把宋荣妍逮捕。
宋荣妍必定会被判死罪,傅绍景的地位很高,他一旦死了,相关部门都会比一般案子要重视尽心,到时候恐怕连楚南辰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宋荣妍被枪毙了。
“但是n小姐她”何管家欲言又止,看着傅尉衍波澜不惊的脸,他叹了一口气说:“先生你何必自己折磨自己呢,你既然对宋小姐有很大的兴趣,把她长久地留在身边又何尝不好?”
“虽然她一心想要杀你,可我相信傅先生你绝不会让她有第二次下手的机会,宋小姐其实对你构不成威胁不是吗?”
傅尉衍垂着眼眸,左手腕上的血珀佛珠露了出来,在光线不甚明亮的房间里越发显得色泽凝重,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就是因为对她的兴趣太大了,我才要把她毁掉。否则以后我真的对她上瘾了,恐怕想下手都舍不得了。”
“你要知道我输不起,我不能让一个女人搅乱我整盘棋局,一旦我有所顾忌、有了弱点,那就是我失败的时候。何叔,如今我走到今天这一地步,已经不能再对感情抱有幻想了,我必须要断掉这一切,否则一步错,我就永远没有再翻身的机会了,更何况我是真的忘不掉n,没有任何女人能填补她在我心上留下的空缺,我更不想给其他哪个女人这个机会。”
何管家一句话也接不上来,看着椅子上眉眼疏落又寂寞的男人,傅尉衍连面上都透着苍白,何管家只觉得心疼得厉害。
“大概要到天亮才会有消息了。”傅尉衍看着落地窗外的飞雪,视线里越发模糊了,他的脑海里想象着宋荣妍在别的男人身下承欢的画面,胸口猛地震动了一下疼。
傅尉衍的掌心紧紧攥住了木质躺椅的扶手,因为太用力,手背上淡蓝色的血管凸显了出来,下一秒钟傅尉衍缓缓闭上了眼睛。
罢了,宋荣妍人都要死了,他何必还在乎宋荣妍的那副身体给谁?他记起那天对宋荣妍说的那句遇上我,是你的人生中最悲惨的一件事,如果他此刻心里有那么几分的愧疚和不舍,傅尉衍只想着下辈子宋荣妍能幸运点,不要再碰上他了。
后来傅尉衍就那样在躺椅上睡着了,何管家把毛毯盖在他的身上,屋子里很暖和,傅尉衍这一夜睡得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要安稳,可就在外面的天光洒进来时,傅尉衍突然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落地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下了,竹林里也是白茫茫的一片,傅尉衍侧过头问何管家,“什么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