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瞪大着眼睛,拂柳继续说道:“帮我照顾梦菲。”
她闭上眼睛,脖子一歪,就这样死在燕王的怀里,他感觉自己的心提到了喉眼,远远地望去,只见梦菲捂着嘴,然后她忽然大声地哭出来,“
你你你杀了我娘亲!”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如鲠在喉,再发不出一个字!
燕王眼瞳中闪过一丝疼痛,他将拂柳平放在雪地上,然后站起来,一步,一步沉重地走向她!
她双手撑住雪地,后退着,死死地咬住下唇,“不要过来,不要”
燕王袖中的拳头攥紧,指节泛白,“梦菲,对不起”没有救下她娘,是他的错误杀了她娘,也是他的错。此时的他只觉得无助,他不知
道要怎么和她解释?而且她听的进去吗?
“十三年了十三年的第一次见面,我娘亲就死在了你的手上,啊啊啊”,她受伤地吼着:“为什么我刚才不杀了你,雁痕天,我恨你,我
恨你,我恨你!”
他一个劲地摇着头,不要不要恨他
梦菲双手切入积雪中,冰冷的感觉传到心上透心凉。
她恨自己救不了娘亲,她恨自己相信这个男人,他竟杀了她的娘亲,哈哈哈,这太好笑了,她跌跌撞撞地站起来,青丝迎风狂乱地飞舞着,那
张白色的容颜显得沧桑,“我要杀了你!”
燕王眼瞳一缩,他滚了滚喉结,却说不出一个字,他知道他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那仇恨的目光恨不得将他撕成两半,心灼痛着,火烧一样!
梦菲朝着燕王走过去,却被银冥拦住:“你这个女人有没有心,主上为了救你,一路上披星戴月,他心急地赶来,却中了敌人的埋伏,他一心
都在挂念着你,而且刚才你没看到吗,他是误杀你娘的!”他义愤填膺地说道,眸中闪烁着愤恨的光芒!
梦菲冷眼看着他,“他杀我娘亲是事实。”是的,她只认清这一事实,她不懂,相爱的人,为何在一瞬间就变成了仇人,他是她的杀母仇人!!!
银冥眯了眯眼睛:“既然如此,我不介意帮主上杀掉你!”
“银冥!”燕王怒吼的同时,银冥的长剑刺向了梦菲
梦菲往后倒退着,悬崖上寒风呼啸,擦颊而过,刮得脸生疼生疼的。
燕王一掌打伤了银冥,银冥倒下,然后他看到了站在悬崖边缘上的她,白衣飘飘如一抹孤独的幽魂一样
心,沉入了谷底,他皱眉道:“你不是要杀我吗?我就站在这里,你来啊,来啊!”他撕开自己的衣服,“来啊,朝这里刺下去!”
梦菲自嘲地勾起嘴角:“你是什么人,我又怎么可能杀的了你,我一过去,你就会将我抓住,从此将我软禁,将我强留在你的身边,呵,呵呵
我还不了解你的为人吗?”
“该死的,你为什么要了解这么多!”他歇斯底里地怒吼着:“你给我过来,过来!”
梦菲呵呵呵笑着:“我杀不了你,同样的你也阻止不了我死”她一个转身,就这样跳入了悬崖!
“不不不!!!”
燕王如一头负伤的野兽,奔过去的同时,他抓住了她衣服的一角
她就这样,从掌心,溜走
而他,就这样,失去了她
“梦菲!!!”
震天撼地的声音,在山谷里回荡着,他趴在悬崖上,看着她的身影渐渐地变小,直到被白雾模糊,被万丈深渊吞噬!
“啊”
悲痛的嘶吼,回荡在山谷,久久不散。
漫天大雪,迎风飞舞。
他的一身都是白雪,伫立在望月崖上,身影孤独而又寂寞。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对暗门的弟子,如此说道!
陡峭的地势,花了二日时间才下到崖底
风雪飘摇,搜寻是极困难的。
然而他却不肯放过一草一木,第七日搜寻的时候,他们发现一具血淋淋的尸体,身上血肉模糊,好像被食肉动物吃过,才变成那副样子的,那
具尸体旁边,还有染血的白色衣服
“主上,这个”
一名暗门的弟子,看着燕王的脸色渐渐地泛白。
燕王死死地盯着那一具尸体,他嘴角抽搐了几下:“不会是她,不会!”
“主上,我们发现一块玉佩!”
玉佩,玉佩?玉佩?哈哈,怎么会有玉佩的?不是她的,一定不是她的,不是,不是!
燕王颤着手接过那一块龙凤呈祥的玉佩,许久,气血翻腾,喉口一甜,一口鲜血喷薄而出,洒向那一句具尸骨!
“主上!”惊呼,此起彼伏。
燕王半跪在地,血渍沿着嘴角流下
他爬到那具尸骨面前,手摸上血肉模糊的尸体,然后一滴又一滴的眼泪,落在上面。
晋元皇已于正月月二十五驾崩,晋朝大皇子杨晋宇登基为皇,国号不变。
燕王府,二月初八
燕王坐在书桌前,听着当朝丞相的谏言。
“王爷,皇帝他现在夜夜笙歌,不理朝事,不仅如此,他还增加国税,民怨四起此时,若是”
燕王抬手,打断他的话语,喃喃地道:“夏丞相以为本王有能力坐拥天下吗?”
“王爷默默筹备这么多年为的不就是今天吗?”夏丞相皱眉,实在不理解燕王的举措,当时他们朝中官员拥护他的时候,他是何等的雄心
壮志啊,如今他不禁摇了摇头,听说王妃死后,王爷就一直失魂落魄的,现在精神如此萎靡不振,那王妃果真是祸水呐,幸而死了,不然
燕王望着窗外,眼神迷茫,“此事,先搁置吧,本王觉得时机还不够成熟,毕竟本王没有拿到林骁手上的兵权。”
“只要威逼皇上,让他出面召林骁回来,交上兵权”夏丞相的话还没说话,再次被燕王打断,“夏丞相,本王累了!”
无奈,夏丞相只得告退!
燕王拿出那一块玉佩,怔怔地凝视着,他仍不相信那一具尸体是她,可是这块她贴身不离的玉佩
心中一痛,不由得握紧了玉佩!
婉儿说,人死不能复生!
他却说:“她没有死,她一直活着。”一直活在他的心上!
“你能看到她吗?能触摸到她吗?王爷,你已经抓不住她了”
婉儿的话何其残忍,却又何其的现实!
是的,她死了,死了只是他不愿意相信而已
每天望着这玉佩,睹物思人,看到白衣,就特别敏感,在他的授令下,王府的任何人都不得穿白衣!
骑马走在大街上,看到白衣女子,总以为是她,每每追上去,看到他人的面孔后,总是一阵失望,他想他一定是疯了吧,即使她活着怎么可能
出现在皇城?何况,她已经不在了,她已经成了一抹孤魂
“不是恨我吗?为何不来找我?”晚上的时候,他睡不着觉,开着窗户,期望,有一个穿着白衣的女鬼能来找他!
可是等了又等,什么也没有,闭上眼睛睡觉的时候,只希望能梦到她,可是一次都没有,一次都没有
一个月后
寒雪梅中尽,春风柳上归。
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
丝丝细雨下得好不勤快,一点点打在衣上,却是浑然不觉,燕王站在池塘边,朦胧烟雾,笼罩在身,越发显得飘渺。
烟雨濛濛,寂寞风声。
他的身影溶进雨幕里,那抹黑色像是被冲散了的水墨,渐渐模糊。
湖中,溅荡起一阵阵的涟漪,一圈又一圈地散开,几片粉白粉红的桃花随波逐流,暗香浮动。
雨下得大起来,细密的雨丝相继落到如墨的袍角上,落起点点细渍,他站在那里,却如雕塑,岿然不动,视线不知落在何处。
“王爷,梁大人求见。”
萧墨寒的声音传了过来,不轻不重,刚好让他听的清楚。
梁渊林,乃是工部尚书,梁家历来都是效忠皇帝,忠于朝廷,到了梁渊林手上,他为人阴险,却是小心谨慎,坏事没少做,却也让人抓不着把
柄。
燕王和他不曾深交过,这个时候,他来找自己,无非是想靠拢自己吧,朝中势力倾斜于燕王的众多,都说皇帝气候已尽,要倒了!
这种拍马屁的人,他不屑去见,吐出两个字:“不见。”
萧墨寒犹豫一会,皱了皱眉方才说道:“他说王爷不见他,会错过他带来的人。”
燕王眉峰蹙紧着,他带来的人?
“是吗,那本王倒是要见见。”
燕王挥袖,大步在前,走向花厅。
梁尚书已经在花厅等候,见到燕王,急忙上前殷勤地道:“见过三王爷。”
燕王走向主座,坐下,面色凛然:“梁大人登门造访,所为何事?”
梁尚书摸了摸胡子,绿豆大的小眼睛眯在一起,笑了笑:“三王爷为国操劳,在下也是想着为三王爷分忧解闷,所以”他拍了拍手,燕王
目光望着门外:“如果本王没有猜错的话,梁大人是给本王带来了女人?”
“王爷当真是神机妙算,哈哈”
燕王不屑地勾了勾嘴角,神机妙算?这梁渊林拍马屁的本事还真是让人不敢恭维,虚伪恶心!
他兀自站起身来:“梁大人不妨留着自己享受,本王没有兴趣。”
“王爷看一看何妨?”梁渊林笑意不减,倒是显得从容。
将目光瞟向门口,看到一名白衣女子缓步而入,她白色的衣上,缀着桃花花瓣,如血一样,凄艳美丽!
再看她覆着面纱,眼波流转,媚眼如丝,步入花厅后,她朝着燕王一个福身,然后如一只蝴蝶一样翩然起舞
燕王站在那里,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脑海中那一张面容总是和面前这个女子重叠在一切,心,热热的,说不出是何种感觉
她舞完后,身子匍匐在地,如一只含苞待放的芙蓉花。
燕王踱步过去,蹲下,只手托起她的下颌,另只手已经去揭她的面纱!
这张面孔!
惊和她有几分神似!
他心中翻滚着,有海浪拍打
女子嘴角微微一勾:“袭衣参见王爷。”
燕王滚了滚喉结,他重重地捏了捏女子的下颌,女子微微一个蹙眉,很快就换上笑容,他手放开,霍然起身,朝着门口大步而去!
梁渊林眸中尽是失望,就连袭衣也是垂下了螓首。
燕王走出门槛,忽然抛下一句:“她,本王要了。”
没有为什么,只因为她像她
夜深,他从书房出来,踱步走向雅轩,推开门,便问道一股兰花香气,是属于另外一个人的。
坐在床沿的袭衣见他进来,娇媚一笑,看着他朝自己走来,更是心乱如麻。
燕王眯着眼眸,沉默地看着她。
她站起身来,“王爷,奴婢伺候王爷更衣。”
袭衣走向燕王,伸手解着他衣袍的盘扣,一个个解开,直到外袍褪去。
她面色如桃花一样,粉嫩的红,她伸手解开自己白色的中衣,衣衫从肩上滑落,冰肌玉骨
粉红色肚兜,赫然映入眼帘。
燕王紧抿着唇,袭衣双手饶过脖颈后,解下肚兜的带子,那件肚兜落下来,她就这样一丝不挂地站在他的面前。
燕王眸底闪过一丝寒意,他逼近着她,直到她仰躺在床上,胸口起伏得厉害:“王爷。”
燕王的双手一点点地袭上她的脖子,然后用力地掐住!
“贱人,谁准你进来的!”
袭衣被他掐得喘不过气来:“咳咳王爷”
燕王提起她的脖子,直到她呼吸不过来,才重重地将她摔在地上,“滚!”
袭衣抱着衣服哭着离开。
坐在床沿的他,却是止不住地颤抖着,没有谁,能替代她,没有,留下袭衣,也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桃花浅深处,似匀深浅妆。
春风助肠断,吹落白衣裳。
当年的飘家庄如故,让梦菲意想不到的是,看守飘家庄的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婆婆,听老婆婆说,她住这里已经有十多年了。
桃花林中,春风吹来,花瓣如雨,纷扬落下,裙裾沾上花瓣,像少女的泪
白色的身影穿梭在青石小径中,流连忘返。
四岁前的记忆已经模糊不堪,而飘家庄已是物是人非,可是有种归来人的感觉,心中延伸出无限的感慨来。
一草一木,熟悉而又陌生,和当年残存的记忆重叠在一起,感油然而生一股亲切感,当年在爹爹怀里撒娇,被娘亲呵护疼着的往事历历在目,
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走遍飘家庄的每一个角落,梦菲这才和那个看家的老婆婆说要去一趟后山,离去之前,老婆婆问她:“姑娘,你是
不是以前住在这里的?你是不是姓飘?”
梦菲不置可否,点了点头:“嗯。”
老婆婆张了张唇,“姑娘,你等等我,我有东西给你。”
伛偻的老婆婆跨入门槛的时候,就这样摔了一跤,离开了人世,梦菲不禁悲从中来,若是她走得慢一些,是不是就不会
也许,生死有命,老婆婆注定是要以这样的方式离开的。
飘家庄在姑苏城口碑向来甚好,飘家庄的主人,也就是梦菲的爹爹飘流景在世的时候,经常做善事,所以当年飘家庄遭遇灭门惨案后,一些百
姓合计之下,将飘流景安葬在飘家庄的后山,也不至于尸骨无存。
梦菲抱着她娘亲的骨灰盒,来到了后山,远远地,她就看到一座孤坟在山间遗立,走近了,才看到墓碑上写着:飘流景之墓。
梦菲双膝一软,跪下去的时候,泪如雨下:“爹爹,女儿不孝,女儿来看你了爹爹女儿没用,没有保护好娘亲”
越哭越伤心,有种收不住的感觉。
将娘亲的骨灰,埋入爹爹的坟中,梦菲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爹爹,当年将我们赶尽杀绝的仇人,我一定会查出个水落石出的!”
若是没有那些人,她的家庭怎么可能会拆散?而雁痕天
梦菲咬了咬下唇,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一个又爱又恨的男人,她该怎么做?
当日跳下山崖的时候,攀住了一颗悬在崖壁间的树,也许她命不该绝,凭借着上好的轻功,她飞上望月崖的时候,燕王等人早已不知所踪,惟
有师兄在雪地中一个劲地哭着。
她对师兄说,想回国看看,师兄执意要和她一起,却被她婉然拒绝,她要师兄好好地照顾着玲霏
娘亲送给自己的玉佩早已不在,也许是掉下了山崖!
那是娘亲留给自己的唯一一件东西,她怎能不心疼呢,然而心疼归心疼,她没想过去去崖底把它找回来,坠入山崖,是它最后的归属。
既然如此,何不顺其自然,何必去扭转天意?
娘亲头上的一支梅花簪最终被她给留下,那是娘亲的物什,留下做个纪念也好,所以那支梅花簪取代了那一块龙凤呈祥的玉佩!
将娘亲的尸体火化之后,带着娘亲的骨灰回到了姑苏城,本以为飘家庄早已不复存在,却没想到一如当年完好如初,到底是有些欣慰吧!
当年的灭门惨案,从何查起?显然的,梦菲没有任何的头绪,然而她想到一个危险却有用的办法,那就是放出风声,让整个姑苏城的人都知道
当年飘家庄的遗孤没有死,她依然存活于世,而且回到了飘家庄!
如果这个消息传到仇人的耳中,对方一定会想法设法将梦菲斩草除根,而梦菲以自己做诱饵,无疑是将自己推入险境中,然而她会怕什么呢,
她什么都不怕,呵,即使是死!
现在的飘家庄,不知真正的主人是谁,她冒然住进来,到底也是有些不安,怕这里的主人回来,会尴尬,可是事实上证明,这飘家庄,平时是
连窜门的人都没有,她问过隔壁的大婶,那大婶说飘家庄自十三年全家上下五十多口人死掉后,被荒废的庄园,被一个不知名的人买下,那人
雇来陈婆来照看,那个不知名的人,却一次没有出现过,而陈婆,就是梦菲见到的那个老婆婆。
她找到了当年自己居住的那个房间,房间里的摆设,有种熟悉感,也许根本就没变过。
她睡在这里,感觉特别的安心。
柴房里有一捆捆的干柴,她就自己开火做饭,清晨起来的时候,练练剑,日子倒也安逸。
三日过去了,可是并没有所谓的仇家上门,梦菲不由得怀疑自己这个方法是不是不可行
四日后三月十二,没有迎上仇家,倒是迎来一个年近四十的妇女,那妇女穿着一身粗布衣裳,头上扎着一条蓝色的布巾。
梦菲打开门,道:“大婶,你是这里的主人吗?”
那妇女皱着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梦菲,然后她颤着声音问道:“你你是小姐吗?”
“你是?”梦菲狐疑地看着她,她并不认识她,毕竟小时候的事情,太久远了!
那妇女上前,抓住梦菲的胳膊,老泪纵横:“小姐,我是你的奶娘啊!”
“奶娘”梦菲呢喃着,然后她抱歉地笑了笑了:“大神,对不起我我忘记了”
妇女抹了一把眼泪,“小姐会忘记也是人之常情,毕竟那些事情已经过去十几年了,呵呵,能看到小姐平安无事真好啊,你知道吗,你小时候
总是叫我容嬷嬷”
梦菲尴尬着,除却和娘亲爹爹在一起,一些零碎的深刻片段,其他的事情,她真的忘得很彻底。
坐在花厅里面,梦菲给容嬷嬷沏了一杯茶,然后听着容嬷嬷说着当年的事情,无非是她小时候的一些事情,她小时候很懂事很乖巧,很是讨人
喜欢,容嬷嬷的大儿子经常说要娶一个像她这么漂亮的女孩做媳妇,每当那个时候,总是引起众人的哄堂大笑,有人说奶妈的儿子是癞蛤蟆想
吃天鹅肉,然而小小年纪的梦菲,却总是帮着那个大哥哥。
梦菲听着自己的故事,却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真的,找不回当初一点亲切感了
“容嬷嬷,你知道当年灭我们飘家的是何人士吗?”尽管知道她问了也是白问,可是她还是不想放弃任何有迹可循的线索
结果正如她所想的,容嬷嬷也不知道。
梦菲四岁的那一年,容嬷嬷也离开了飘家,幸而躲过那一场浩劫!
然而当年传说,飘家千金尚且活在人世,只是不知去向。
容嬷嬷一直记得飘家的大恩,而且梦菲的娘亲总是称她为姐姐,她喜欢拂柳的为人,也时常来窜门,直到飘家出事后,她来的次数少了,不过
每逢佳节,她就会去飘流景的坟前祭拜。
梦菲心生感激着:“容嬷嬷,真的谢谢你为我爹爹做的这一些。”
容嬷嬷笑了笑:“你这孩子,跟我还客气什么,一直觉得你会回来,果不其然孩子,听嬷嬷一句话,还是离开这里吧,当年的仇家指不定
要怎样害你呢,你一个姑娘家,遇上了危险可怎么办”
梦菲心里笑了笑,她若是知道自己曾经是一名杀手呵,不晓得会怎样的惊诧了吧!
“嬷嬷,不瞒你说,我此次回来,就是想引出当年杀害我家人的凶手”
“什么”容嬷嬷吓得脸色发白:“你这不是引祸上身吗?”
梦菲云淡风轻地笑了:“嬷嬷,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是一定要报的。”
容嬷嬷看着梦菲沉默许久,她说:“小姐,嬷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总觉得这样不妥当,你爹爹和娘亲去世多年了过去的事情,我们难道
不能放下吗?”
梦菲抿着唇,摇了摇头:“我知道嬷嬷是为我好,希望我平安快乐地生活下去,可是父母之仇不报,我如何能心安理得地活下去呢”
容嬷嬷叹了叹气:“真是造孽啊小姐,嬷嬷也不知该不该告诉你”
“什么?”梦菲紧张地看着嬷嬷:“嬷嬷,你知道些什么?”
容嬷嬷犹豫许久,看着梦菲迫切的眼神,方才和盘托出:“小姐,其实你不是庄主和夫人的女儿”
梦菲惊得从座位上直接站起来:“嬷嬷。”
夫人没有奶水,那是因为根本没生过梦菲,容嬷嬷到飘家庄的时候,起初也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这是后来,庄主和夫人的一次谈话,无意间
被容嬷嬷给听到的,原来拂柳她小时候吃错了一种药,导致了她终身不孕!
庄主和拂柳来到姑苏城的时候,当时的梦菲还在襁褓中所以外界根本不知道这个事情!
梦菲有些难以接受,她的爹爹和娘亲,只是养父母?
她不由得想起望月崖上,娘亲和自己说过的一句话
你梦菲,答应娘亲,不管怎么样,都要好好活着,梦菲,你的身世
她一直没把这话放在心上,敢情娘亲是提醒自己的?
还有浪梦云曾经对她说过,杀害她们飘家的是宫中的锦衣卫乔装打扮而成的,这些和她的身世,会有关系吗?
那她的真正的爹娘在哪里?她是谁的女儿?谁来告诉她这一切
容嬷嬷说,梦菲一周岁的时候,曾来过一名气质婉约的女人,她来看过梦菲,那人抱着梦菲的时候,眼神流露出慈祥的眼神,她还听见那女人
对梦菲说:“宝贝儿,你要健康快乐地成长。”
她对梦菲,总是爱不释手,一直抱着,也不怕手臂会酸,拂柳叫那个女人叫姐姐
容嬷嬷说,那个女人也许就是梦菲真正的娘亲,她说她也是做娘的人,那个女人看梦菲的眼神,就像看自己孩子的眼神一样
然而梦菲知道的,也只是容嬷嬷的猜测而已,那个女人是谁?无从得知!
容嬷嬷走了,她坐在杌凳上,手撑着额头,头痛欲裂,心乱如麻!
即使容嬷嬷说的是真的,她也要为娘亲和爹爹报仇,在她的心目中,他们永远是自己最亲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