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免不了要走亲戚,宁青青不想带裴泽析去
毕竟两人离了婚,一起出去只会丢人现眼。
她留在爷爷奶奶的房子里,耐着性子和裴泽析大眼瞪小眼。
闲来无事,宁青青翻出老照片坐在沙发上慢慢的看。
“这是你几岁的时候?”裴泽析凑近她,指着一张颜色已经发昏发暗的照片问。
照片中的宁青青扎着两个羊角辫,正咧开嘴大笑,一眼就看到她缺了两颗大门牙。
“不记得了。”她把照片从相册里取出来,翻过来看一眼,后面有刚劲有力的字迹写着“青青,六岁四个月”。
裴泽析也看到了照片背面的字,笑着拿过照片,赞道:“你小时候真可爱!”
“你小时候也很可爱!”宁青青不冷不热的说:“特别是穿裙子的时候,不知道的还会以为是女孩儿。”
“嘿!”裴泽析干笑了一声,寻思着回去就把那些影响形象的照片毁掉。
在生裴芷依之前,莫静宜给两个儿子买衣服的时候看到漂亮的裙子也会顺道买下来。
女儿还没生,便哄着两个儿子穿上,留下不少照片做纪念。
宁青青翻着相册,又说:“小枫小楠穿裙子一定很漂亮。”
也许她该在孩子小的时候让他们试试女装,不然长大以后,就没那个机会了。
裴泽析不赞同的摇头:“别让他们穿,会对孩子的心理产生不良影响。”
“哦,原来是这样!”宁青青转头盯着裴泽析,片刻,恍然大悟:“难怪你这么变态,是这个原因啊!”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裴泽析哭笑不得,摸了摸鼻子,尴尬的问:“我哪里变态了?”
“别不承认,你就是变态,大变态!”
那些令人难以启齿的事情估计也就他做得出来,走在外面还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关起门来,就彻头彻尾的是流氓,而且是忒不要脸的臭流氓。
“呵呵,好吧,我承认,我是变态,也不知道为什么,我面对你的时候才会变态,也许是受外界因素的影响吧,想不变态都难。”
对她的爱便是催化他变态的全部因素,看她吹胡子瞪眼就特别的开心。
他不否认,确实变态了点,才有这样奇怪的嗜好。
把照片悄悄放进大衣口袋,裴泽析认真的盯着宁青青手中的相册,把那些照片都仔仔细细的看过去了,嘴角一直挂着浅笑。
宁青青的身子不方便,裴泽析也不能胡作非为,这几天也相安无事。
只是晚上他会有找不尽的借口赖到她的床上,只是睡觉而已。宁青青忍了,没发飙。
初四的早上裴泽析终于回去了,离开前说初八如果他有空就来过来接人,如果没空就派司机过来。
像送瘟神似的把裴泽析送走,宁青青只差没敲锣打鼓了。
车一开走,她就忙活着烧了个火盆。
宁青青一连跨了十几趟,出了满身的大汗才算完。
裴泽析走了,宁青青没再住酒店,去姑姑家和小堂妹挤一张床。
小堂妹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对情爱好奇得紧,追着宁青青问她和裴泽析是怎么认识怎么恋爱的。
“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还有几个月就高考了,心思都给我放学习上!”宁青青被问得语塞,只能一脸严肃的训人。
就算借她十张脸,也还是不好意思说她和裴泽析根本的过程。
回忆往事,宁青青倍感惆怅。
以前她从来没想过是因为裴芷依想拆散她和聂靖远。才把醉酒的她送上裴泽析的床。
如果那一晚她没有怀孕,也许现在就不是这样难以收拾的局面。
或许她会在适当的年纪,找一个胸怀宽广的男人,而那个男人,断然不会是聂靖远。
宁青青想着自己的心事,堂妹于静也安静的不打扰她。
两人沉默了良久,堂妹突然推了推她:“青青姐,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要告诉我爸妈。”
“嗯,你说吧,什么事?”
宁青青转头看着她,这一看才发现,记忆中的小丫头已经出落成了小美女,假以时日,定会更加的美艳动人。
宁青青和于静的关系非常好,虽然近七八年接触少了,但宁青青初中高中那几年。每逢回老家,只有几岁的于静就是她的小跟班,青青姐长青青姐短的不停喊她。
于静再次强调:“你一定不能告诉我爸我妈哦!”
“放心吧,我不会说的,如果你信不过我,就别说了。”
看于静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宁青青已经猜出了七八分,十七八岁的年纪,真是美好!
“我相信你。”
想说的话还未说,于静的脸就已经红了个透彻,附在宁青青的耳边,压低了声音:“我喜欢我们班一个同学,他也喜欢我,我们约好高考之后就在一起。”
“哦,原来是这样啊!”宁青青笑了起来:“高考之后可以在一起,但现在不能耽误了学习。”
于静捂着红得像苹果似的脸,羞涩的点点头:“嗯。我们知道。”
看着堂妹,宁青青在心中轻叹,纯真美好的年纪已经离她远去了,就连纯真美好的感情也同样不复存在。
时至今日,只留下了伤痛和悔恨。
她从来不想恨聂靖远,可是,却又不得不恨他。
聂靖远,真的太过分了!
“青青姐,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是你追姐夫,还是姐夫追你?”
话题转到宁青青的身上,于静兴致勃勃的问。
宁青青的嘴角扬起苦涩的笑:“我没追他,他也没追我。”
两个本不该来到的孩子,把她和他绑到了一起。
“那是你们两个互相喜欢咯。”于静又问。
“不告诉你!”
不可说,说不得,宁青青只能神神秘秘的卖关子。
别说于静,就连李晓兰和宁建国也不知道宁青青和裴泽析之间的具体情况。
他们只以为是宁青青去参加同学的生日聚会,喝醉酒和同学的哥哥稀里糊涂的睡到了一起。
有这一层的认知,他们也一向不太看好裴泽析,但碍于颜面,只能把宁青青嫁过去。
把宁青青嫁进裴家,李晓兰和宁建国就说过,不要裴家的钱,只希望裴家人能对宁青青和孩子好。
在当裴泽析妻子的那几年,宁青青也确实过得还算不错,衣食无忧,做饭洗衣服有保姆,出门有司机,衣服鞋子提包随便买,物质上确实从来没亏过。
但终究,那不是她想要的。
“青青姐,你告诉我嘛,告诉我嘛!”
于静使劲的摇晃宁青青,宁青青根本不吃她这套,嘴硬得很。
“哼,不说就算了,我不理你了!”
套不出话,满足不了好奇心,于静只能使出小孩子的杀手锏,翻身背对宁青青,鼓着腮帮子生闷气。
“你啊你,十八岁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真是的!”宁青青失笑,也翻过身,与她背对背:“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嗯!”于静起身关了床头灯,缩进被子里,还不悦的“哼”了一声。
宁青青刚闭上眼睛,手机就在提包里响。
她心头一紧,下床穿鞋,摸黑到书桌前,从提包里把手机掏了出来。
看到是裴泽析的电话,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喂,干什么?”她坐在椅子上,扯了大衣披在上身。
她不敢上床去接,怕裴泽析在电话里说浑话被堂妹给听到,只能忍受严寒。
“睡了没有?”他低沉的嗓音隐隐约约透出疲惫,还带着一些沙哑。
“正准备睡。”
宁青青打了个呵欠,以显示她睡意阑珊,无心和他多聊。
而且房间里没开空调,只穿保暖内衣坐椅子上好冷,才一会儿的功夫,手就像冰一般,触到脸颊,刺骨的凉。
“哦,我没打扰你吧?”
也知道她不想和他聊,裴泽析却也舍不得挂电话,就算只说无关紧要的话,多听听她的声音也好。
“当然打扰了,如果你不打电话来,我已经睡着了。”她就没给他好脸色的时候,现在更是不例外。
“哦哦,那好吧,我不打扰你!”裴泽析总算是识趣了一次。
“嗯!”
连“再见,晚安”这些客套话也不想说,直接挂断电话。
宁青青记得关了手机才上床,并告诫自己,以后晚上睡觉前一定要关手机,免得又接到裴泽析的午夜凶铃,还有那让人窒息的彩信影响睡眠。
“青青姐,我发现你和姐夫说话好凶哟!”
宁青青摸到床边,就听堂妹说她的不是。
“他自找的,大半夜的打电话,讨人厌!”宁青青火速钻进被子,直往堂妹身边靠。
于静喜滋滋的说:“我觉得晚上睡觉的时候打电话挺好,听他在耳边说话,感觉他就在身边似的。”
宁青青撇撇嘴,没开口,缓缓闭上眼睛。
其实闭上眼睛的时候,确实有他就在身边的错觉,就连梦中,也满是他的笑脸。
听不到宁青青声音的时候,裴泽析就只能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照片,聊慰相思。
干净清爽的笑容可以给疲惫的他注入活力。
短短几天不见,就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裴泽析已经迫不及待要去她的身边,只是手边的工作还需要他处理。
邮箱里有来自rr的邮件,裴泽析并不急着点开看,把玩着手中的笔,若有所思。
他摸出钱包,打开就能看到宁青青的笑脸。
宁青青六岁大的时候就已经很漂亮。那缺了的两颗门牙别具喜感。
让他看一次就笑一次,再阴郁的心情也能放晴。
不知不觉夜已深,他看着照片,随手关掉了电脑屏幕,头一仰,靠在座椅上,躺舒服了,看着照片目不转睛。
初五之后宁青青的大爸二爸回了家,爷爷奶奶留下的老房子就只剩他们一家三口。
老家的亲戚也串得差不多了,宁青青就和爸妈出去逛街。
初八中午,裴泽析踩着饭点儿不请自来。
吃过午饭,宁青青把爷爷奶奶的房子收拾了一遍,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时间过得真快,再过几天学校就要开学了,不知道小枫小楠他们能不能在学校开学前回来。
想见孩子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不希望他们耽误了学业,小学阶段正是养成良好学习习惯的最佳时机。如果心玩野了,就不容易收得回来。
把爸妈送回家,单独和裴泽析相处的时候,宁青青才急急的问孩子的情况。
裴泽析只说孩子很好,什么时候回来他却一概不知。
气得宁青青跳脚,他这个当爸爸的,也忒不靠谱了!
把宁青青送到小区门口,裴泽析并没有跟着上去,而是直接开车离开。
“讨厌鬼!”宁青青冲着他的车影吐了吐舌头,暗自庆幸他没留下来继续烦她。
上楼回家,才几天时间,她和孩子的家就开始陌生了。
因为孩子不在,她的心也不在这里,飞到了大洋彼岸,陪着孩子。
宁青青给姑姑打了电话报平安,然后开始打扫房间,埋着头忙里忙外。扫地拖地,再一抬头,才发现天已经开始黑了。
她擦擦额上的汗,坐下休息,才把一杯水喝完,门铃就响了,趴在猫眼上一看,外面站的人正是裴泽析。
裴泽析明明知道这房子的开锁密码,可出于礼貌,他还是选择了按门铃。
“你来干什么?”宁青青踌躇片刻打开门,紧张的盯着他,没好气的问。
“邀请你吃晚饭,赏个脸行吗?”
裴泽析彬彬有礼的伸出手,笑容和煦的看着她。
他的脸她才不赏。
宁青青想也不想的拒绝:“谢了,我不想吃饭!”
“走吧,我已经订好了位置,贺粲辉和他的妻子也会去。你不是一直说想认识他妻子吗,今天正是时候,不然再过两天,他们就回美国了!”
裴泽析自知自己在宁青青的面前没了信用,只能把贺粲辉搬出来,还好他未雨绸缪,不然请她吃饭也会是个难题。
狐疑的看着裴泽析,宁青青满含戒备的问:“你可别骗我。”
“唉这次真的没骗你,他们要走,我就说吃个饭给他们践行,如果不信你就给贺粲辉打个电话问问,如果我说了半句谎话,就让我出门被车撞死!”
迫于无奈,裴泽析连毒誓也发了出来,如果宁青青还是不信他,那他真是该买块豆腐去撞死。
宁青青也确实不信他的话,回屋去拿手机,给贺粲辉打过去。
再三确认之后才对裴泽析说:“我去吃饭可以,但你不许对我动手动脚,还有,你要清楚,我去吃饭不是看你的面子,是看贺粲辉的面子,毕竟他过去帮了我不少。”
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如果贺粲辉没伸出援手,也许她已经崩溃了,得人恩惠常记心中,她永远也不会忘三年前的种种。
“我发誓,绝对不碰你!”
即便是裴泽析发了誓,宁青青还是不相信他,让他说地址,她自己打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