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修理厂,简予溱给远在新西兰的麦子麟回了电话,简单的说明了他这边的情况。
通完电话简予溱仍觉得思绪乱糟糟的,单手控着方向盘茫无目的地驱车飞驰。跑车的车盖敞开着,半长的卷发被风随意吹乱,他脑中一直盘旋着何从傲说的那些话,烦闷的加快了油门。
被丢在副驾驶座上的手机进来一条新消息,他只是随便地瞄了一眼便置之不理。
车行一路,简予溱无暇欣赏沿途的风景,带着复杂的心情不知不觉开到了冰球场。
他推门下了车,面朝俱乐部的方向斜倚在车旁,抬手看了机械表上的时间,思考片刻后转身开车门去拿手机。
简予溱拨通毛教授的电话,交待了几句说自己有事请假便结束通话。
有一个多月没来了,对于他而言冰球和赛车都是他热爱的。曾经他不愿再触碰冰球,但上次打完球他就明白了,如今冰球不再是他的伤疤,他接受了冰球已经成为他的过去式,而他到现在始终无法承认自己已经不属于赛道,大概是因为留了太多的遗憾吧。
简予溱收起了思绪,释怀的吐了口气,迈开长腿走进冰球场。
刚进球场就听见冰面上队员们训练的声音,进球的队员看到他后朝他挥了挥手,所有的队员也都朝这个方向看过来。
安宇堃让其他队员继续训练,之后才滑到场边跟简予溱打招呼,“今天怎么有空来了?”
简予溱进门时拎着瓶矿泉水,顺手就丢给安宇堃,唇角扯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来一场?”
安宇堃自然不会拒绝,爽快答应,“好啊。”
“不过今天我们换种玩法,六对一怎么样?”简予溱背对围栏斜靠着,说话时微微侧头看向安宇堃。
安宇堃愕然,“你确定?”
“我怕心脏衰竭,今天晚点刺激的。”简予溱也没等他答不答应,转身就走向更衣室。
很快冰球场上出现了七个人高马大身着冰球服的少年,安宇堃对待冰球从不懈怠,对于简予溱提出的要求也没故意放水,他特意挑选了队内的主力上阵,这套阵容都是参加大赛时的首发阵容。
伴随冰球杆在冰面上敲击的声响,安宇堃率先带球绕过对面仅一人的防守,熟练的技术一杆将球打进球门。
“确定要这么玩?”他背对着球门问简予溱。
简予溱穿着黄白蓝颜色的冰球服,头盔半遮住了他棱角分明的俊脸,他带着厚手套的手指轻轻指了一下左臂上的号码,痞痞一笑,“我是谁,11号Q-Jan,你觉得我会怕吗?”
安宇堃面对他狂妄的口气不怒反笑,很快退回自己负责的位置。
简予溱持球,他脚下生风,滑行速度极快,对方有好几名球员都跟不上他的速度,他扬起冰球杆正准备对准球门挥杆,这时被对方球员的一个横切断了球。
他没有迟疑,立即追上去争球,但很快被对方的执行者缠住,无论是身体抗衡和争球此刻他都不占优势,几次被对方扑倒或甩出几米开外。
因为不是正规比赛,所以没有犯规一说,简予溱几乎被对方执行者连续肘击了好几次,对方本身就是职业打架的,对付他这种业余的轻松不费力,他唯一的优势就是速度和身体的灵活性。
第一节剩下不到一分钟,简予溱还趴在地上没爬起来,之前他为了阻止对手进球飞扑断球,被对手撞出几米后又滑出十几米,接二连三的撞击他就算身体素质再强也扛不住,已经气喘吁吁的趴在地上好一会儿。
安宇堃见状绕到简予溱身边,正准备弯身拉他一把,他就弓起身子跪在冰面上,然后稍显困难的支撑着身子站起来。
简予溱站起身轻拍了下安宇堃的肩,示意他没事后率先抡起球杆滑行出几米,对着剩下的五名球员说:“继续。”
“你这是要拼命啊,找几个队员帮你吧。”
这些队员都跟简予溱打过球,对他的实力有所了解,只是没想过他要求一挑六,而且按照他现在的架势根本没准备结束的意思,是要冲着打满三局去的。
简予溱躬身用球杆重重敲击冰面,“拿出你们的实力不要放水,看我不爽的今天正好是出气的好机会,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下次不一定还会有。继续干!”
话毕,球员们也不多说废话,全部拿出十二分精神,不把他看作一个人而是一支队伍,进攻防守绝不手软。
在屡次摔倒屡次站起,屡次趴到冰上屡次支撑着爬起来,球员们全力以赴,简予溱也没有任何怠慢。
最后三局结束,毫无悬念对手胜出,而简予溱一球未进。
比赛结束后,简予溱仰躺在冰面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费力地剥掉头盔,头发上挂满湿漉漉的汗珠,他空洞地盯着上方,久久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安宇堃没着急进更衣室洗澡,跟队友打过招呼后来到简予溱身边,保持跟他一样的姿势并排躺下来,开口问:“心情不好?”
“是啊。”简予溱没否认,吊儿郎当地笑道:“就我今天这状态有谁看不出来。”
安宇堃无奈一笑,“有时候还真挺佩服你的,无论什么时候都能云淡风轻。”
“往难听的说就是没心没肺。”简予溱恢复了些力气,抬手摘下手套丢在一边。
安宇堃侧头看着他的侧脸,“真不打算跟我说?”
简予溱坐起身双手反撑在身侧,“没别的,就觉得自己挺渣的,单纯想挨揍。”
安宇堃先是一怔,紧接着不以为然的问:“欺负人了?”
见简予溱不语,他随后又笑了两声,“还真是。”
简予溱挑眉看了他一眼,无奈摇头,轻叹了口气才淡淡开口,“如果你惹一个女孩生气了该怎么请求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