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云雷滚滚,狂风呼号,冷雨倾盆,我梳着双丫髻在蛮原上寻怀粱石去修补者今的那把她爱的了不得的玫音琴(当然是我弄坏的)。 我还诧异着呢,这清泠坡何时曾这样天气过。纵然是下雨,也从来都是绵绵细雨;纵然是刮风,也从来都是温柔和风。 在我堪堪回过神想赶紧奔回草屋时,衣怀里的传音石传来者今细颤的声音。 她说:“者明,我要同你分开了。……永远、永远分开了。你可还记得那本骨灰古籍?” 骨灰古籍?我只觉脑子嗡的一下,眼泪唰地落下。“者今,不要……求求你……不要……” 她轻轻地抽泣,“我该和阿婆一道走了,余下的日子,你要好好的。” 我只听啪的一声,她把她的传音石摔碎了。 我禁忍不住泪珠滚滚,慌乱地朝草屋奔驰,心里像是有小兽在狠命抓挠。 我不知我是最终怎样回到草屋的,我拼命嘶喊“者今!阿婆!……”一遍又一遍,没有人回应我。 我找到阿婆的寐床,床榻上还余剩下阿婆的些许魂息,只是这魂息虽仍留存几缕阿婆却再也回不来了。 我擦了擦泪水,猛然想起者今,这跳崖的割肉剔筋,重塑骨血之苦本是该我来受的,她… 我拼力向冷台崖冲奔而去。 …… 崖台上孤零零的,仅有几块野石头诡异地伫立着。 者今,她也是走了罢。我瘫倒在地,泪流不止…… 从今往后,我,芩者明,失去了两个亲我爱我之人,至重至要之人……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离开那块崖台的,许是三五日,许是七九日。因为我还要活着,我还有我的使命。 回到草屋的途中,我在冷台崖边的梧树下捡到了葵儿。 那时她包裹着一块红布毯,伸舞着两条胳膊,哇哇大哭。我看了很是心疼,紧紧抱在怀中,小婴儿,你可知,你是我阿婆或姐姐用命换来的? 回到草屋 后,我便去古祠取来骨灰古籍,果然,上面阿婆的名字已由鲜红色转换为古灰色,姐姐的名字由鲜红色转换为淡粉色,在她们名字的下面出现了妘葵儿这一名字。 清泠坡的古规矩,总要以上一辈的死换取下一辈的生,生生世世三位女仙相伴,从未更改过。 只是,为何仅有葵儿这一个女婴?可是出了什么意外?是因为姐姐代我跳崖吗? 日子久了,疑虑便也磨殆了。 我守着葵儿,教给她阿婆教授给我和者今的东西。她聪颖,总是学的很快。 日子便这样一天天轮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