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种悸动不及对于宋瑶的十分之一。
现在想来,相见时但愿言欢,离别时只道珍重,其实是一种友情吧。
高山流水,景行行止。
不知为何,萧止觉得眼角似有热流滑下,他用手背拭去。
呵!他大名鼎鼎的萧小侯爷居然也有哭的一天。
薄伽,你等着,谁置你于死地,我必千倍百倍加以偿还。
寻了一个多时辰,也没有找到故人的尸首。
……
乌雅今日处理完斩首事宜,方才回到自己府中,虽然身心俱疲,但只要脑海里一浮起那寒彻坚定的眼睛,就再也无了睡意。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也怕吵到正身怀有孕的妻子。
于是披衣起身,站在窗前,月朗星稀。
不如,先去书房看看卷宗吧。
一推开房门,却不料被一人用手从背后箍住胳膊,脖子上已架了一把匕首。
是逍遥阁的人么?
可是逍遥阁不是那种会做暗事之流。
“听说是你主审薄伽之案?”挟持他的人开口了。
口音不像是祁国人。
乌雅心道,难不成是薄伽的故人来血债血偿?
“不错。我是主审官。”
“那是你查出的薄伽是此案真凶?”
“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分别?反正她都得死。”乌雅嘴角有一丝嘲讽。
匕首离脖颈又进了一寸:“看来你是一个聪慧之人。但你不怕我杀了你?”
“如果你是来报仇,那么没错,你大可以现在就杀了我。”
背后挟持之人的声音又冷冽了几分:“你不是人,你只是刀。旧刀用钝了可以随时换成锋利的新刀,我就算寻仇也不会不分是非,何况你的妻子已身怀六甲。你只需要告诉我,她的尸体在哪里?”
“尸体已经被焚。”乌雅顿了顿道:“不过……她在西郊城隍庙旁有一个屋子,那里应该还有她的遗物。”
乌雅说罢,只觉得自己的胳膊猛地被放开,听得一声动静,他回头,此人动作太快,根本没来得及看清便没有了踪迹,只有那扇窗户兀自开着。
萧止循着他所说的线索找到了那座小屋。
屋内十分简单,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从衣柜里拿出了几件简单的衣物。
城郊十里外,是一片桃花林,正是春日好时节,何况北祁的桃花一向开的晚,此时正是灼灼。
桃花林中刚立了一座衣冠冢,碑上无名无姓,只是也雕刻了一朵桃花。
萧止站在墓前,先干为敬,第二杯洒于土中。
他看着墓碑。
你说你是祁国人,师父自小便教导你天下众生,万物刍狗,没有什么分别。
可你最爱的还是祁国这片土地。
如今,祁主污你,祁民弃你,我不把你葬于城内他们能看见的地方。
但是你终还在祁地。
你说你最爱桃花林,那我今日便与你一同畅饮,但愿……质本洁来还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