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潘金莲早早地起床,穿好衣服,梳妆完毕,往白玉莲房中去,敲了几次门,不见有人回应,她只当是她还没睡醒。正要提步走,听见白玉莲微弱的喊道:“小六?是你吗?” “是我,你好点了没?” “你能不能进来帮我倒杯水,我好渴。” 潘金莲听了推门进去,见她躺在床上,厚厚的盖着两床棉被,她脸色发白,嘴唇干到起皮,快要渴死了的样子。 潘金莲一边给她倒水,一边仔细回忆一番,白玉莲好像是一连发烧了好几天,吃了多少药都不见好,才死了的。也是开春时节,她没记错的话,是明年吧?她现在这副样子,难道真的是因为她穿越而来,时间加速运转了? 潘金莲喂给她一杯水,她咕噜咕噜一口气喝了大半,“慢慢来,不要急。” 喝完一杯,白玉莲眨眨眼,央求她:“再来一杯。” 潘金莲照做,“天气转热了,你怎么盖这么厚的被子?着凉了?” 白玉莲支支吾吾说道:“嗯……是啊……” “要不要我去给你找大夫来瞧瞧?” “别别别!”白玉莲连连摆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那个,我就是衣服穿少了,不小心感冒了,我在床上躺躺,明天就好了!” 潘金莲暗自觉着不对劲,她怎么这么抵触看病?难道没钱?这个小事,她在西门庆那里顺来一袋银子,还没地方花呢。 “生了病不看大夫,不吃药,以后落下病根怎么办?你是不是因为没钱?我有,我借你。” “不用了,真的!”白玉莲真心觉着烦躁,这小六怎么突然这么热心?吃错药了? 潘金莲看她语气颇为不耐烦,不好再劝,她站了一会儿,走了。 直到晚上,老听见白玉莲在屋里“暧哟”“暧哟”直叫唤,潘金莲忍不了了,这木头做的房子隔音又不好,她晚上可怎么睡? 潘金莲直接推门进去,吓了白玉莲一跳,她蹦出一大段话:“怎么又是你!小六,你说,你……” “打住。”潘金莲手里握着个烛台,往白玉莲脸颊边照了照,见她脸色发青,看起来就要归西的样子,恐吓道:“你若再不治病,活不过七天了。” “你少吓唬我。”白玉莲嘴上这么说,心里其实怕怕的,她瞥她一眼,道:“要不你帮我去买金疮药来。” “金疮药?”什么病要用到金疮药?潘金莲坐她床边,“你受伤了?” 白玉莲沉默不语。 “你既然不肯请大夫,想必……”潘金莲是个聪明人,看她那副脸色,心下猜透了八.九分。 “我略通医术,你让我帮你看看?” 白玉莲挣扎再三,掀开被子,身体略移动了一下,立即疼的嘶了一口气。 白玉莲眼冒泪花:“我疼的受不了!干脆一刀杀了我吧!” 潘金莲闷声把她屋子里全部的烛台拿过来,放在一边的床头桌上。 “你坐这里来。” 白玉莲抖着手照做,为了转移注意力,她问道:“你真的会医术?什么时候学的?怎么没听你说过呀?” 潘金莲随口扯道:“先前在王招宣府里学的。” “你行啊你。”白玉莲啧啧,“可惜你是个女子……” 七八盏蜡烛足够照明了,潘金莲见白玉莲那里一片血肉模糊,还有什么不明白。 这是玩脱了! “是撕裂了吗?” “大概吧?我没仔细看过……”十七八岁的女孩子多少会有些羞涩,她收拢双腿,低着头,小声问:“可有什么法子叫它不那么疼?它会自己好吗?” “没有,需要缝合。” “缝?缝合?”白玉莲猛一抬头,“你开什么玩笑?你的意思是,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缝衣服那样?” “是,缝合后三五天就不痛了,伤口很快会愈合,届时拆掉线,再过两天便能痊愈。” 白玉莲想想就觉得恐怖,她无语了半天,问道:“还有别的法子么?” 潘金莲摇摇头。 “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你说的这种法子?伤口不是包扎了,过段时间就自己会好吗?” “如果撕裂口比较大,是没办法自己好的。而且这个部位伴随很多炎症,搞不好,你会死的。” 白玉莲膛目结舌:“死?” 潘金莲道:“我绝不是危言耸听。” 白玉莲经过一番挣扎,脑内两小人打了百来回架,她下定决心:“你帮我缝吧!” “明天白天再说,需要准备很多东西。” “好。” 白玉莲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 到了第二天,潘金莲吃了早饭,一大清早出了府,去药铺里买了麻沸散、止痛膏等等药品,马不停蹄得赶回去。 回到小楼里,烧了一大锅水,另外开了个炉子煮一些手术用具消毒。 一切准备好了,搬到白玉莲房里,嘱咐她先洗干净伤口。 过了一个晚上 ,白玉莲已经死马当活马医了。她看潘金莲这副架势,料定她不是说说而已,她是专业的。 “干净的褥子在哪?” “柜子里。”白玉莲用手舀了一些温水,淋在伤口上,钻心的疼叫她控制不住地颤抖,跟得了帕金森似的。 潘金莲拿了干净的褥子铺在两张合并的桌子上,吩咐白玉莲待会儿躺那上面去。 潘金莲上上辈子女工绝技,上辈子学医临床实践操作丰富,两辈子经验,这种小手术,她就算闭着眼睛都能缝的完美无缺。 潘金莲毫无压力云淡风轻,白玉莲那是心惊肉跳哇,她害怕! “这是麻沸散,你喝了吧,眼睛一闭一睁,马上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