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挺俊秀的,怎的性格这般恐怖。”文德弓着腰躲在一旁偷听,忍不住嘀咕一声。
不知她的话是否被他听到,苏玖龄连眼皮都没抬,衣襟摆动,露出腰间的锦衣卫腰牌,冷冷道:“锦衣卫办事,闲杂人等让开!”
文德讪讪地摸了下鼻子,起身欲走,就感到有人在轻轻地扯她衣角,低头一看,弟弟文正不知何时站在她身侧正仰着脖子看她。
苏玖龄冰冷的声音又开始在她耳边回荡,吓得文德不敢再逗留片刻,急忙催促弟弟离开这里:“快走快走。”
“姐,他们都是谁啊?”文正一边被姐姐推着往前走,一边天真无邪地问。
“小孩子别问那么多。”
动静闹得不小,纷纷引来金水河两畔的人的注视,桥头的百姓也早已作鸟兽状散开,大家都兴致高昂地看着这起官府抓人的事件,不过,来人毕竟是锦衣卫,饶是百姓再好奇,想上前去凑热闹,也不敢得罪了锦衣卫。
于是原本热闹的金水河桥头很快就变得冷冷清清。余下的商贩也纷纷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文德把文正拉回到摊位旁,蹲在板车后面,朝他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猫着腰,竖起耳朵仔细倾听隔壁摊位上的谈话。
“带回诏狱!”苏玖龄言简意赅地命令。
一听诏狱二字,文德便默默地替算命先生抹了把冷汗,又替自己的未来感到担心,就在她还发忡的时候,忽得又听见一阵动静。
文德蹑手蹑脚地往边上挪了挪,透着一丝缝隙竟瞥到算命先生猛力挣扎起身,只见他径直冲向那只淬了毒药的匕首。
文德忙伸手捂住弟弟的双眼,不让他看这血腥的场面,本就昏暗的视线瞬间变得黑暗,文正不自在地扭动起来,伸手就要拿掉覆在眼前的那只手,嘴里不满的小声嘟囔着,文德对此充耳不闻,继续捂着不放。
文德见那毒甚是霸道,不过片刻功夫,算命先生便口吐黑血,当场死亡。
苏玖龄又言简意赅地下令:“搜身!”
立马就有四名锦衣卫上前搜身,文德看着他们从头到脚,里里外外全都搜了几遍,愣是什么也没搜到,甚至连尸首的发髻和鞋底也不放过,文德在心中唏嘘不已:没想到这帮男人活儿做得还挺细。
见他们把尸首搜了几遍,也没搜出什么出来,便吩咐手下将人带走时,文德蹭的一下从板车后站起,脸上堆起笑脸,语气诚恳而朴实道:“几位官爷,老伯的摊位刚才不小心被你们给打翻了,你看老伯年龄也大了,一个人赚点钱也不容易,你们能不能把这钱赔给他呢?”
一锦衣卫千户作势欲抽出朴刀,凶神恶煞道:“找死啊你,还不快滚!”
文德看了眼愁眉苦脸又噤若寒蝉的老伯,又赔着笑冲他道:“也不多,就二两银子。”
苏玖龄显然不愿多生事端,更不想跟这帮人继续纠缠下去,语气透着不耐:“给她银子让他们滚。”
文德喜滋滋的接过银子,然后递给老伯,并帮他一起收拾摊子,“老伯,天也不早了,你今天就早些回去吧。”
老伯颤抖着手接过银子,不停地冲她点头道谢,“多谢姑娘,多谢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