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活蹦乱跳她也很开心,可是眼前的红衣却眉头一皱,眼中分明有一丝情绪转瞬即逝,接着又对她说道,“姑娘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问什么?”
“问我姓甚名谁,家住何方,从何而来又去往何处……”
“你若想说自然会说,若是不想问了岂不无趣。”女子安之若素,“既来之,则安之。”
红衣听她说完,于是走了过来,脸庞仿若带着一丝微笑,他从她身旁走过,而后在女子一旁的秋千上坐下。女子还是抚着琴,红衣似乎放松了警惕,伴着琴声进而开始荡起秋千。
片刻,红衣问,“这曲子可有名字?”
“无名。”女子回答。
之后,两人别无它话。
女子用眼睛的余光瞥了他一眼,他生得极好,细皮嫩肉,一看就是出身富贵人家,日后少不了要吃些苦,只因在接下来的时日里,这许多的活儿都要劳烦于他。洗衣做饭、挑水打扫、种菜酿酒……有时她也去帮忙。
这天晚上,红衣换上了她新做了一身衣裳。树下看书的影子愣是挪不开眼,只见他从门口走了过来。
“姑娘在这里住了多久了?”他问。
“记不清了。”她回,无意又翻过一页,见着已经泛黄的书纸,大概就是来这里很久了。
她看见红衣从酒窖取了酒,是打算饮上一杯,开始倒起酒来,又问:“姑娘可有名字?”
她摇了摇头。
他望了她一眼,月光正洒在她的衣裳,只看见一片朦朦胧胧的树影,他思忖一念,“以后你就叫月,我叫你月儿可好?”
女子并未回应,名字于她不过可有可无,在此处她也再难撞见第二人。一宿酒后,他倒也从来没这样叫过她。
不知又过了多久,只是一树的樱花落得都所剩无几了。
这天,天气很是不错,他抱出琴来也学着她的模样弹了起来,树下的他一身红衣,她荡着秋千,听了一会儿,便从秋千上跳了下来。
“姑娘,我们要出去吗?”他问,有些欣喜。
“不去。”
“整日呆在这峰上,姑娘不会闷吗?”
“我们下一局棋,你要是赢了,我就送你离开可好?”她知道他一直在找寻离开的路,只是他不知道这里于他并无路可言,徒劳而已。
“……”红衣沉默。
“我去拿棋盘。”
她回屋去了,只听他的琴声也停了下来,她想他也应该要走了。
这一局棋,她们下得旗鼓相当,最后黑子赢了白子四分之一子,按照约定她在第二天将他送下了山。
从这以后,神女峰一切照旧,再过一阵子,她也挖了一篓冬笋,晒了一席笋干。她数着日子,计算着来年要怎么种她的一园瓜果蔬菜,日子平静而又惬意,偶尔她对着斜阳也能想起那红衣来,然后也给自己取一瓶酒喝,只是她从来不想踏出神女峰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