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爷,奴婢回宫二十天啦。”
“流寇顿兵开封城外,形势危急,你身为监军使,不可久离,明天便回去吧。”
“是,皇爷。”
“边永清,你给朕盯紧张诚,他如何调兵遣将,你不要管;他如何招降纳叛,你也不要管;他如何封官许愿,你更不可管。
朕要你做的,就是将他张诚的种种……如他身边亲信将领有那些,他同那些官员往来密切,他招降的贼寇都是何人,他封赏的将官都是谁,你把这些都给朕暗中记下,密报入宫即可。”
边永清的身体微微一颤,轻声答道:“是,皇爷,奴婢都记着了。”
崇祯皇帝凝视了他一会儿,才有气无力地说道:“去吧!”
边永清直到这时才敢起身,他只是稍微看了一眼面容憔悴的崇祯皇帝,便立即低垂下自己的头,一滴眼泪不由自主地随着脸颊流下。
他不敢转身,只以小步缓缓向后退着,一直退到门槛外面,出了乾清宫大殿后,又躬身向着崇祯皇帝拜了几拜,才转身缓缓离去……
…………
乾清宫的管家婆魏清慧轻脚走来,他轻轻地掀开半旧绣龙黄缎门帘,进入了暖阁内。
只看见御案后的崇祯皇帝神色倦怠,面容略显凄惨,他双眉紧皱,眼中也不见往日神光,不由在心中泛起一丝凄凉,她站在了门口不敢再向里面走了。
过了片刻,崇祯皇帝才缓缓转过头来,他望了一眼魏清慧,又再低头看起了御案上的奏折。
“你从承乾宫回来?”
魏清慧闻言又向前走了几步,躬身回着:“是,皇爷,奴婢刚从承乾宫回来。”
“田妃今日如何?”
“田娘娘每日申时以后都会发低烧,夜里还经常咳嗽,痰中……”
“痰中怎样?”崇祯皇帝的语气中满是担忧和不耐烦。
“痰中……痰中多带有血渍。”
魏清慧轻声继续说着:“娘娘总是自觉浑身乏力,不思下床。她担忧病症不会治好,又思念五皇子,总是郁郁不乐,还……还时常暗中流泪。”
她最后更是略显哽咽地说道:“皇爷,田娘娘再这样下去,病情只有日益加重的份儿了啊。”
“太医院那班庸才只知每日会诊,斟酌药方,斟酌来……斟酌去……竟然是这样结果。”
崇祯皇帝恨声怒骂:“饭桶,全是无能的饭桶!”
魏清慧忙在一旁轻声劝解道:“田娘娘也说太医们悉心为娘娘诊治,都巴不得早日使娘娘凤体痊愈,早宽圣心。
可他们也只能在行经、清脾、润肺、化痰、止咳上用些心思,能够试的药都试过了,无奈对娘娘都助益不大。
如今娘娘所染之疾确实不轻,经血也有几个月不来,人也是一天比一天消瘦。以奴婢看,不能专靠太医们诊治,还需要借助祈禳才是。”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挥手斥退了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