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爷,您就放一万个心在肚子里,咱就是卸了自己个儿的脑袋瓜子,也得把永宁伯和李总寨交待的事儿给办好嘞。”雷鹏大包大揽地作着承诺。
姬之英点了点头,翻身上马,抱拳说道:“弟兄们,再会喽!”
他说完便扬鞭催马,激起一溜烟尘,消失在苍茫大地间,唯一可见便是尚未走出众人视线的铁甲大军,以及那迎风猎猎招展的玄武营大旗……
…………
开封府城,驿馆前院,观荷堂。
永宁伯张诚正与卸任保督张福臻对面而坐,中间案几上摆着几样糕点和果品,一壶新沏的热茶冒着丝丝热气。
“忠忱,你万不可趟这浑水啊!”
“张公,您回京接任兵部尚书一职,又何尝不是一个烫手山芋呢?”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当不畏艰难,勇于担当,今皇上有命,朝廷有需,我又岂能为个人安危计!”
“张公当世丈夫也,诚虽自愧不如,然亦有心效仿之。况张公履任大司马,所难者惟辽东奴祸与这中州贼乱,张诚虽不才,亦愿为公挡在中原,奋力剿除闯、献二贼。”
张福臻一脸担忧地继续说道:“皇上和朝廷有意启用候恂为督师,统五省兵马专剿闯献二贼。”
“哼。周延儒以为启用了候恂为督师,便可挟制左良玉了。可他又怎知左平贼虽对候恂之恩铭记于心,却绝不会因往日小恩小惠而拼却自家性命与本钱呀。”
永宁伯张诚继续说道:“何况候恂非是知兵之人,他凭什么来指挥调度五省兵马,我第一个便是不服!”
“忠忱啊,你的能力我是知晓的,可如今的闯贼已今非昔比,其兵马强壮,人多势众,声威震天,实乃兵峰正盛之时,仅凭你手里五六万官军,怕难以与贼久持。
再说朝廷钱粮短缺,一旦粮草供应趋紧,恐你在中原剿贼事,便会寸步难行,甚或会受此牵累,不战而自……”
张福臻面上忧虑之色更甚,他叹息了一声继续说道:“况国朝自英宗以后得二百年间,从无武人出任总督领军之先例,你若真如此的话,怕朝中那些文官的弹章就能将你淹没了,更别提将来各方掣肘,从调拨兵马到军械、钱粮拨付,必然会处处为难呀。”
“真要这样,还谈何剿贼,恐怕你自己是如何死的都不自知了!”
“诚如张公所言‘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当不畏艰难,勇于担当’,张诚虽不才,却也不是畏难的小人,值此国难之际,又岂能为了独善其身,而坐视文官误国,使贼寇逞凶,中原百姓罹难,有家难回呢?”
“忠忱,可是已下定决心?”
“张公,诚自从军之时,便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又岂惧文官弹劾之罪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