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天热,姐妹俩一大早出门就是不想晒太阳,用过午膳,容玥就让人将马车赶来,姐妹俩坐上马车往回走。城里头人来人往的,好在她们也不急着赶路,就由着车夫慢慢地赶路。马车走得慢,容歆靠着容玥的肩膀,马车晃晃悠悠的,不多时就睡着了。
容玥暗自摇头,却细心地调整了坐姿,让容歆睡得舒服些。马车晃晃悠悠的走,就在容玥都有些困倦,想闭眼打个盹儿时,马车猛地停了下来,突然停下的马车带来的惯性让车上的人跟着前倾。
容玥一时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去拉容歆时,容歆的额头已经磕在车壁上了。容歆本就睡得不沉,这一撞,人立刻清醒了,好在马车本就不快,容歆磕了一下虽然把瞌睡虫赶走了,但额头只有些发红。
容玥连忙去看容歆的情况,外头赶车的已经在匆忙解释:“三奶奶、容姑娘,前头马车突然坏了,小的不防,惊扰二位了。”
容玥细看了容歆的情况,见只是有些发红,没有破皮也没有肿起来,多少放心了些,听赶车的解释,也没有怪他,道:“无事,前头情况可严重?”
已经有机灵的小厮去前头看情况,不过片刻就回来了,道:“小的去看了,前头马车车轴坏了,车上的人也伤着了,那车轴不好修,如今人已经往医馆去了,待马车挪走了就可以走了。”
京城的道路本是宽敞的,但耐不住沿路的商铺往外扩大店面或是摆放东西,寻常也有人抱怨,可真到这时候才真正察觉到问题,这道路连两辆马车都错不开,更别提那马车坏在路中央,想从旁边绕过都不成。车夫也想过退回去绕路回府,可这时候道路上马车轿子多,片刻间后头也堵了个严实,只得等前头将马车挪走。
磕了那一下,在寻常小姑娘眼里大约也不轻松,但在容歆来说却不算什么,自己揉了揉,便不觉得疼了,听车夫和小厮在外头回话,容歆也掀了帘子往外看。这个时候正是早晨出门的归家,下午上街的出门的时候,道路上人多,加上天又热,堵了这会儿,已经有不少抱怨的声音传来。
容歆往前看时,正好看到一名仆妇并一个丫鬟扶着一名女子往前走,那丫鬟一手扶着女子,一手替她按着额头,隔得不远还能看到殷红的血迹。容歆猜测,对方大约同她一样,马车突然停下,撞到了车壁上,只是出事故的马车和正常行走的马车显然是不同的,她只是碰了一下额头,皮都没破,对方却撞得头破血流。
容玥也往外看了一眼,正瞧见这般模样,心里后怕又忍不住念叨容歆,“看你以后还敢在马车上睡着了,若遇着这样的事,看你不后悔!”
容歆的目光落在前头的马车上,也没多想马车突然断了车轴合不合理,只叹气道:“阿姐说得对,可城里走走还好,像我从明州来,马车上若是不大打盹儿,哪里坐得住啊!”
容玥想想她嫁到京城来的经历,实在没法反驳容歆的话,只心里想着,日后出门,得提醒车夫先仔细检查过马车才行。
毕竟不相识,容玥和容歆虽然亲眼见到,也只是感慨了一回,不多时,损坏的马车被挪走,被堵在后头的马车也重新开始行驶。剩下的路倒是一路顺畅,只是那里耽搁了时间,容玥带着容歆回到侯府时,王氏和刘璇等人已经回来了。
外出回来得先见过长者,容玥带着容歆先往清平居给刘老夫人请安,恰好王氏和刘璇才从康宁伯府回来,正在清平居说话。
刘氏母女都在,容玥就带着容歆坐下,刘璇见容歆来,就朝她招手,容歆便挨了刘璇坐下。
刘家与周家是世交,后来又结了亲,刘老夫人对周家的情形也十分清楚,今日周怡之及笄,只请了王氏母女,周家还专门递了话,说明了缘由。刘老夫人不会因此心里不高兴,她这个年纪了,心态也一向平和,只是想到周怡之的情形,便多生出了怜惜,王氏和刘璇回来,便细细问起及笄礼的情形。
提起这个,王氏也忍不住叹气,道:“母亲也知晓,周家就怡之一个女孩儿,及笄是女孩子的大事,周家本意是想好好办一场的,只是怡之不愿见外人,只得样样从简。不过,母亲也知道,怡之自小就可怜,周老夫人心疼她,特意替她请到了清馨郡主。”
周怡之生来脸上就有胎记,自懂事些就不愿出门,也不爱结交朋友,唯一谈得上爱好的就是弹琴,对琴艺明满京城的清馨郡主一向钦慕。周家在京城的影响力不小,虽周怡之在琴艺上没什么才名,周老夫人还是费心为她请到了清馨郡主,王氏明眼瞧着,周怡之脸上克制着,心里不知道多高兴。
刘老夫人听她这么说,也点头道:“若是这样,怡之一定很高兴吧!”周怡之不爱出门,虽然是女儿婆家的侄女,刘老夫人也没见过几回,但一个花季少女承受这些,单是想想就让人唏嘘。
“是啊,三妹还提起,伯府本意是请个戏班热闹一下的,只是怡之不爱热闹,最终没能成行,倒是听怡之弹了一曲,我也不大懂琴,只觉得听着比阿璇可强多了。”王氏知道老人家心软,也不提不开心的,只拣着有趣的提了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