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不落,落在赵凉生眼里,赵凉生却是凉淡若秋雨之神色,唇边隐隐挂着一丝嘲讽。
天气阴绵,淅淅沥沥又是落了几日的雨,直至今日才堪堪放晴。
赵凉生躺在卷书式小叶紫檀美人榻上,素白的手指缠了两截纱布,随意的翻了一卷孤本,指尖却并不触到其分毫。
“小姐,三公子来了。”暮晚自门外走来,道。
“叫他进来。”赵凉生放下书卷,揉了揉太阳穴。
“嫡姐。”片刻,赵默便浅笑着缓步走了进来,轻声道。
“我这里清静,现下倒也只有你敢来。”赵凉生亦是浅笑答道。
“她们都说你偷了余欢妹妹的东西,简直可笑。嫡姐前几日淋了雨,可还好些了?”赵默道。
“暮晚,你去叫初雨给我煎药,你在旁边给我给我瞧着,别叫那丫头偷懒。”赵凉生对着一旁暮晚道。
暮晚应声退下。
“这些天吃了药,好些了。”赵凉生说着,瞧了瞧窗外,暮晚已经朝着初雨住的偏方走去。
“怎么了?姐姐?”赵默问道。
“哦,没什么,倒是那日,要谢谢你了,若不是我叫了暮晚去找你,你又叫小厮去了肃免侯府通知了萧世子,恐怕我”赵凉生皱了皱眉。
“暮晚?那日暮晚并没有来找我啊,我知道这事的时候也已经晚了,我也并未来得及去通知萧世子。”赵默蓦然疑惑。
“不是你叫的人?”赵凉生又问了一遍。
“若真是我告之了萧世子,这等功劳我是不会否认的。”赵默又道。
赵凉生眸子犹疑。不是暮晚去通报给赵默的,她早就推测到,此番不过是探他口风,可听他之言,似乎到肃免侯府传信的另有其人?
“嫡姐,你那日丞相府里一首水调歌头,引得茶馆儒生评论,曲子也惹得坊间争相传唱,可是出尽了风头。”赵默赞道。
赵凉生笑了笑,她的本意并非如此。
“可是刘氏她拈酸量小,赵余欢偏又不争气,你这几日也感受到了,她是不会放过你的,这府里头的人向来拜高踩低,姐姐你是聪明人,难道还要忍吗?”赵默抬头,是一双超过年纪的坚毅眼眸。
“一切皆在我的掌握,只是如今,还少了一丝契机罢了。”赵凉生淡淡点了点头,清亮的眼眸闪过一丝戾气。
打蛇打七寸,待时机成熟,必叫她万劫不复!
“弟弟觉得,这时机已经到了。”须臾,赵默定定然道。
“何解?”赵凉生抬眸。
“刘氏果然还没有告诉姐姐,这几日府里热闹,请柬都收到了好几日了。丫鬟们喜欢嚼些嘴皮子,说是宫里的淑妃娘娘说,永寿宫里秋海棠开的正艳,宴请了一干子的名门淑女,而姐姐你与赵余欢,皆在其中。”赵默冷笑一声,顿了顿又道。
“淑妃?”赵凉生微微诧异。
“对!她是宫里的贵人,皇帝身侧的宠妃,细细算来,嫡姐你还是她的外甥女儿呢,若是能得她的慧眼,恐怕那刘氏也只得仰望姐姐了。”赵默思忖道。
“何时?”赵凉生问。
“便是明日!”赵默道。
淑妃。
冯素雪,这辈子,终是要再见面了。
赵凉生捧起一杯温茶,放在唇边抿了一小口,指尖触碰杯身,竟浑然不觉的丝毫疼痛。唇弯半月,清雅似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