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子都过。”
“过。”
“那我走完咯!对三!哈哈哈,运气真是好。这顺子被打死的话,我的对三就出不去了!”老贾笑得合不拢嘴。
他今晚的手气确实不错。不过他们不再提花鬼的事情。
这让我很为难。因为他们不提起花鬼的事情,我就不好找借口进屋去跟他们打招呼。如果我直接冲进去跟他说可以内应外合将花鬼送到这里来,他就知道我刚才偷听他们说话了。我必须等他们再次说到花鬼的时候走进去。
“三局一开。你们该给钱了!”老贾将桌上的扑克牌收起来,手法熟练地切牌洗牌。
另外两位老人掏出钱来,放到中间。
老贾像扫地一样一把将钱扫了过去,也不细数,但洗好牌之后一张一张平摊开来,叠在一起,然后用打火机压在上面。
老贾侧过头,对着牌桌空着的那一面说道:“四弟,等我把大哥二哥的钱都赢过来了就给你娶媳妇用。让你看看到底是哪个哥哥对你好!”
小优果然没有骗我。
姓宫的老人慢条斯理地说道:“嘿,四弟才不像你一样!他心里装着的是活人,你心里装着的是死人!”
老贾坏笑道:“关了灯,都一样!”
平和的老人说道:“老贾,你可别惹四弟生气。他生起气来,我们三个一起拉都拉不住的。你就喜欢四处点火,让我跟你二哥给你擦屁股!”
老贾眨了眨眼袋如金鱼眼泡的眼睛,说道:“我哪里敢惹四弟生气?我是为了他好!他就是太执着,为了那个女人都丢掉了性命,现在还不放弃。”然后,他又套近乎地说道:“不过我和四弟倒是有相同之处。你为了那个贱女人始终如一,我对那个花鬼也是穷追不舍。”
姓宫的老人打断他说道:“你可别跟四弟比。他那是初心不改,你这是色心不改。”
平和的老人也说道:“你二哥说得对。不过我也不怪你,只劝你把事情办利索些,干净些。你这样拖着,迟早会被公孙敕发现,给我们带来麻烦。你这个隐藏多年的废品收购站恐怕也会暴露。”
我虽然不知道他说的公孙敕是谁,但我记住了这个名字。
老贾摸了摸后脑勺,咬了咬被烟头熏得发黑的嘴唇,窝心地说道:“迟如是这个硬骨头还真难啃。黑白无常他们两个抬着轿子去请都请不了她来。这不,今天晚上又失败了。”
在外偷听的我将陆续出现的陌生名字一一记住。
迟如是?这个名字有点怪。从老贾的口气里听,迟如是就是花鬼的名字。而所谓的黑白无常,必定是抬红顶黑花轿子的两个小鬼无疑。
这个老贾看来傲气十足,不然自己不是阎王爷,怎敢将手下的小鬼叫做黑白无常?
我心里这么想着,脚下迅速移动,朝屋里走去。
不趁着这个时候进去,后面就不知道还能不能等到这么好的机会。
我将门推开,对着他们三人和一个看不见的四弟大声道:“贾老板!我可以帮您把那个花鬼送到这里来!”他既然是以废品收购站为掩护,自然其他不明真相的人会称之为“贾老板”,于是,我也自作主张地这么称呼他。
他们三人见我突然闯进来,都惊讶地转过头来看我。
为了占据先机,我不等他们问话,继续说道:“我住在离这里不算太远的汇龙小区,不经意间看到了一个红顶黑花轿子。出于好奇,我一路追到了这里,可是在那个没有灯的巷道口追丢了。找了好久,我才找到这里来,恰巧听到了您刚刚说的话。”
老贾原本面带愠怒之色,对我这个突然闯入的人充满恶意。但听我说了这些话后,他缓缓地点了点头。
我趁热打铁说道:“实不相瞒,花鬼现在就在我住的房子里,天天晚上对我鬼压床。我已经实在受不了了,迫切希望有人能帮我驱邪,让我安安心心舒舒服服睡觉。要是您能把她接走,我就太感谢您了!”
另外两位老人皱起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如果我以后晚上不鬼压床了,我把家里和公司的废品都送到您这里来!”我一时不知该怎么表示我的感谢,竟然胡乱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位姓宫的老人听了,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又咳嗽不已。
老贾拿起压着钱的打火机在手中转,然后问道:“你怎么向我证明你就是被花鬼附身的那个人?”
姓宫的老人止住了咳嗽,说道:“是啊。我们怎么知道你不是公孙敕派来的人?”
我怔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后来我才知道,他们的嗅觉和预感真的非常灵敏。因为此时站在外面等候的小优就是公孙敕的人。而公孙敕就是那个喜欢闭关的房屋买卖公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