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灵堂上,看着自己的遗像,真有种穿越重生的感觉。
林勇比我淡定,他嘴里半生不熟地叨念着什么词儿,顺道替我把法事做了。
他唱完一段,跑来跪在我旁边,然后又去唱一段,这么卖力搞得我都以为自己死了。
夜越来越深,他小声嘱咐我:“注意,这第一夜特别重要,也特别危险,我们算是晚上办的事,所以来拘魂的应该是白无常,一会儿来的时候你千万别吱声,烧你的香。”
靠,他还真信那么回事了,虽然学过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可他自己以前都没见过好不好。
我就是觉得自己的葬礼挺凄凉的,没什么人祭拜,就对他说:“多挂几个纸人吧,把我儿子孙子都弄来,还有我媳妇、儿媳妇、孙媳妇最好能有一些亲戚朋友,我要求也不高。”
林勇笑道:“你满足吧你,世界上又有几个人能亲眼看见自己葬礼的。”
那倒也是,这么说,我的人生可以算完整了?
“那个拘魂的什么时候过来?”我问他。
“我怎么知道,又没有经验。”
林勇说:“我的打算是这样的,按照风俗,棺材停放七天,等七天后魂魄回门,再祭祀一番送出去,然后外面找个深山野地埋了,再竖块碑,算大功告成,能看见你的墓,我觉得那些脏东西就不会再跟着你了。”
头七?回魂的该是只大公鸡吧?
我对林勇说:“随便找个地方埋,以后不是没人扫墓?”
林勇瞪我:“那又不是真的,作个样子罢了,难不成现在咱们还去找块墓地?很贵的。”
好吧,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划两次句号的机会,我也没再说什么。
跪着跪着我就睡着了,在梦里我还跪自己灵堂,我那张巨大的遗像显得十分诡异,可没多久就变成了一只大公鸡的头像。那大公鸡仿佛在对我咧开嘴笑,但没过多久遗像又换了,换成了我那个贴吧“大零蛋”的头像,是一只小狗,一脸委屈地看着我。
还是林勇把我戳醒的,跪着都能睡着,我真佩服自己。
可他叫醒我是怎么回事呢,这又没有真的死人,照这样折腾下去很累的,犯得着吗?
他用手指不停戳我,我看过去,就看见他头不断晃着,拼命地给我使眼色。
“出了什么”
我想开口问问他,他却骇然地瞪大了眼睛,伸手就捂住了我的嘴,满脸恐惧的样子。
一个大男人也怕成这样,别说这里没真的死人,哪怕真有死人我也得笑话你啊,果然不能看那些故事太多,看着看着自己就当真了。林勇还在给我使眼色,看来是真发生什么事了,我就朝他目光移动的地方看过去。
咦,真有白影!
那老道说白天来是黑的,晚上来是白的,这家伙能拘魂?太扯了吧?
可有个问题我没搞明白,真有拘魂这回事,那林勇是怎么看到的,我又是怎么看到的?一般人按理说都看不见这种事,都让你们看了那还得了?也许,这个灵堂也是有名堂的。
趁着这机会,我很想看看这白色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相貌怎么样。
但林勇伸过手来压住了我的脑袋,不让看,看来也是有忌讳啊,他也低着头。
我抬不起头,但片刻以后我就看见一块白纱纸飘到了我跟前,下面悬空漂浮,是那白影穿的“衣服”吧?这也太诡异了,我拼命想抬头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谁都会好奇啊。
忽然一下林勇手上的压力消失,但我也没能抬起头来,轰地一下眼前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