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佳璐轻声说道:“这小哥哥知识好渊博的样子,好厉害。”
秦雨晴没有回话,自己又不是瞎子、聋子,自然看得出,也听得到。
这两人就好像在进行一场文人骂仗,不动手不踢脚,只凭一张嘴皮子及储存的知识,他们是在为自己国家的手艺文化进行着一场争斗。
陈黎丝毫不愠怒,平静反击:“手冢先生可曾听过遣唐使?这个没听过的话,那你可知道志贺岛汉金印?”
手冢雅治眉头一挑,喊道:“有什么关系?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陈黎微笑着摇摇头,道:“连自己国家的历史都搞不清楚,还在这边跟我探讨手艺起源?志贺岛汉金印,是我国汉朝光武帝时期授予你们倭国的印绶,赐予你们当时‘汉委奴国王’权位,此印现收藏于贵国福冈美术馆,需要陈某带你去一看究竟吗?”
“哈哈哈。”
常佳璐不合时宜的突然大笑起来。
而四周的东瀛人全都面色难看。
“你!”
手冢雅治气愤非常,他怒指着陈黎,却无从辩驳。
毫无疑问,引经据典是陈黎的拿手好戏,他一个普通饴细工匠人,怎么可能是陈黎的对手?
“闭嘴吧你!”手冢雅治大喊道,“陈桑,你就是想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来打扰我制作,对吧?好一个阴险的小人啊。”
陈黎竖起一根手指,淡淡道:“难道不是你贬低我国手艺在先?其次,做手艺讲究的就是心静气和,你自己心浮气躁,难道这也可以怨怪到我陈某人的头上?”
手冢雅治知道自己说不过陈黎,直接喊道:“行,行行行,好的很,咱们还是实力上见真章吧!”
“正合我意!”
手冢雅治呼出口气,然后再深呼吸调整自己波动的情绪,如果不加速完成接下来的捏制工艺,这个饴细工龙糖在规定时间内就完不成了。
“帅哥,你还不开始吗?”常佳璐走近两三步询问道。
陈黎朝着她笑了笑,右手继续搅动着铁锅里的糖稀。
旋即。
他左手从竹筒里取出一根竹签放在白玉板上,再用右手捏着小勺子舀起一勺糖稀置于白玉板上空。
作画,开始!
大多数人都知道画糖人最见功夫的主要是熬糖和绘画这两个环节。
如果拿捏不好熬汤的稀释程度,掌控不了火候,就算你又再高深的画糖技术,也无法诠释出自己想要的一个糖人。
“这是什么?”
秦雨晴心中惊讶。
常佳璐又何尝不是如此。
作为2000年出生的她们,从未见过画糖人。
【哇塞,画糖人跟他们的什么工对决啊,总算看懂了。】
【好怀念啊,以前小学校门口就有,那个老大爷……我记得好像麦芽糖稀搅一卷才一毛钱。】
【画兔子最简单了。】
【我咋感觉这个陈黎要输呢?画糖人根本不好看啊,对面人家是立体的。】
当陈黎展示画糖人手艺的时候,手冢雅治的脸上再次洋溢出灿烂的笑容。
“画糖人?”手冢雅治哈哈大笑起来,“区区一个画糖人,居然还想与我拥有千年历史的饴细工对决?陈桑,你这分明是在以卵击石啊,哈哈哈。”
“不管是从技术层面,还是从糖艺的美观方面,你这画糖人根本就不是我饴细工的对手!”
“放弃吧。”
“认输好了,省的耽误大家的时间。”
常佳璐左看右看,听完手冢雅治的话,她又立即看向陈黎,满心期待着他的回应。
然而。
陈黎并没有抬头,而是继续通过手中小勺子绘制糖人。
他利用抖、提、顿、放等手法,忽快忽慢,如飞丝走线般,在白玉板上畅意挥洒。
手腕灵动,忽高忽低,落定的糖稀粗细有致。
在一放一收间,圆转流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