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东家!大事不好!”
南京应天府城外,元县的涌和布庄的小学徒跌跌撞撞的冲进自己东家庄勇的书房。
“放肆!一点规矩都不懂了?我正和布行的同行议事,你这么莽撞,冲撞了客人怎么办?”庄勇四十多岁的模样,这涌和布庄在是庄家祖产,靠着纺织贩布,庄勇俨然已经是元县首富了,同时也是应天府丝布行会的会首。
“是,是东家。只是……”小学徒知道触怒了庄勇,赶紧站直了,不过脸色还是焦急。
“只是什么?”庄勇看到小学徒这惊慌失措的模样,就一阵来气,又怒道。
“徐杰林当了元县的县级政策协商会委员了。”小学徒紧接着说道。
庄勇顿时脸色一变,倒不是吓的,而是被气笑了。
“你这被打杀的懒货,这消息,爷们前天就知道了,等你来报?黄花菜都凉成冰了!”
“自己去管家那边,领十仗处罚!”
所谓十仗,便是用棍子打屁股,小学徒吓的脸色一白:“不是,东家,不止这个,徐杰林当了县委员,然后就书朝廷,说我们元县布匹丝绸行业混乱不堪,行会不作为,以次充好,以假乱真,特请朝廷出面整肃行会!”
这小学徒别的不说,一口应天官话说的又快又脆,不过在场人都是本地人,听的是清清楚楚。
“这个老匹夫,竟然敢去官府我的眼药?你去县里的户房主管市场贸易的刘司吏处问一下,把这老小子的文书拿来我看!”庄勇脸的怒气消失了,转而变成了一脸阴狠。
徐杰林同样是做布匹丝绸行业的,不过却不是应天本地人,而是松江那边迁过来的,因为做生意老实本分,所以很快立下脚跟,还越做越大,这就影响到了庄勇的生意了,庄勇本就瞧徐杰林不顺眼,没想到徐杰林还敢主动招惹自己。
这他不借机好好收拾对方一番,那他这布行会首,怕是真的是个摆设了!
至于徐杰林举报之事,那是早已有之,也不是他庄勇先这么干的,所谓无奸不商,这是自古传下来的道理嘛。
“我已经去过了,刘司吏说,这事他管不了,徐杰林因为已经成了县委员,所有建言文书,早就直通朝堂,会在户部审议发回,由县衙督办。”小学徒直接说道。
“你说什么?!”庄勇听了这话,顿时惊的跳了起来。
别处他不知道,但是元县是什么地方?旁边就是应天府,这意味着徐杰林的建言文书,午送到户部,下午就能发回县衙。
他就算是想找别的门路,也没时间了,更别说,这是户部下文让县衙督办,可想而知,县衙里谁敢枉法?
“这,这,我马去找县尊!”庄勇想明白这个关节,也是慌了。
直接跳起来就要往外走,但是还未走出去,却已经看到一班皂衣衙役冲了进来。
后边跟着的却是身穿官服的元县令,旁边站着的不是徐杰林却又是谁?
之间元县令对着徐杰林神色亲热,口中一口一个县委员,叫的热情。
看到庄勇,却是变了一个脸色:“庄勇,你身为元布匹丝绸行会会首,尸位素餐,不知改进整顿行会,规范行业,致使行业糜烂,百姓购买布匹丝绸,多受欺压哄骗,现本县命你辞去会首一职,并重新公推会首,还布匹行业一个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