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惊又怒,大吼一声就挥起战刀,再次扑向了那个正朝着自己浅笑的少年。
傅青认为,这丝温柔的浅笑,乃是对自己的最大嘲讽。
“自我踏足后金,此乃尔等首次反击!”于是,黄重真就将浅笑改成了大笑,认真而又英勇无畏地迎战了上去。
“锵锵锵!”
双方你来我往,瞬间就互相攻击了十数下,金戈交击之声不断在树林里面回荡,甚至密集得将树梢上的积雪也震得扑簌簌地往下落。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竹木茂盛,长矛施展起来难度极大,但黄重真的身法极好,竟在近身之战中,也能与傅青这样手持近战战刀的白甲兵,斗得旗鼓相当。
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交战的深入,便越来越游刃有余,乃至好整以暇。
反观傅青,却因心焦心惊等种种原因,越来越力不从心。
最终,黄重真一个回马枪一般的反击,将矛尾重重地点在了傅青的肩头之上。
本就感觉虎口略显发麻的傅青,疼得战刀都几乎握不住了,瞬间暴退,捂着肩头饿狼一般盯着黄重真,咬着牙齿沉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黄重真反盯着他,以极其严肃的面容和语气,一字一顿地说道:“抚顺城,黄重真。”
“抚顺城的漏网之鱼?难道你是……这怎么可能?徐国师说他的师尊早就已经年过九十了……而你……难道就是那个被救走的胖娃娃?”
“我小时候很胖么?”
“粉嘟嘟的老可爱了……”
“那尔等为何还要屠我满城呢?”
“这……”
“你是不是还不想死?”
“你这小子!简直太狂妄了!”
轻易立刻就被激怒了的傅青,立刻就奋起余力扑了上来,一副再战三百回合,大不了同归于尽的架势。
可黄重真已对所谓女真白甲勇士的战力,有了一个较为基准的认知,便显得兴致缺缺,腰马合一,集力于矛,随手点出。
长矛“一寸长一寸强”的优势,在这瞬间被发挥得淋漓尽致。
随着“噗嗤”一声脆响,长矛贯入了傅青的左肩,从他的肩胛骨处透体而出。
矛尖染血,水柱般的鲜血滴落在地,瞬间融化仅有的积雪,渗入了泥土当中。
黄重真又顺势上前一个凶猛的侧踢,那瞬间的爆发力,又将并不十分健壮但足够健硕的傅青,踢得倒飞而出。
在落地瞬间,傅青若非将战刀重重地嵌进了泥雪之中,便要摔个狗啃雪泥了,但即便如此,也是只能勉强保持单膝跪地的姿势。
望着鲜血泉涌般从那剧痛的伤口处喷出,傅青抬起头难以置信的望向那个收矛立定的少年,在他的身后,赫然出现了一头半大的黑熊与老虎。
但傅青心中生不出丝毫惊喜,因为以他丰富的狩猎经验,丝毫看不出这一左一右的两头猛兽,有攻击那个少年的架势,反倒像是女真族古老传说里的守护神兽一般,将其衬托得更加神勇与神秘。
“你究竟是什么人……”
傅青努力用厚重的战刀支撑着站了起来,使尽平生力气疯狂怒吼。
但重真并没有给他犹斗的机会,松开长矛刹那上前,“汝钦”宝剑瞬间出鞘,单手一挥,抹过傅青的脖颈之间
“噗嗤”一声,傅青大好的头颅便紧接着飞上了天空。
至此,奴酋派遣而来的白甲巴图鲁,皆被黄重真怒而斩首。
傅青的头颅下落之时,又被黄重真单手揪住了那根许久都未曾清洗过的金钱鼠尾辫,盯着其上无比狰狞的带血面容,说道:“汉家之后,明国故人,黄重真。”
这番话一句一顿,清晰无比地在树林里回荡开来。
第二波的陷阱之中,传出一声微不可查的轻响。
“汝钦”宝剑刹那归鞘,黄重真掸掸腿上并不存在的雪渍,便转身将离,但又转过侧脸,淡淡说道:“你尽管将你家大人的躯体与今日所见,带回去给你的大汗知晓,并且告诉他,我在宁远等他,和他麾下地女真劲旅们。”
“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身后的陷阱对里,传来了一道不顾性命只要荣耀的愤怒嘶吼。
然而,黄重真却像在和久别重逢的老朋友告别一样,潇洒地挥挥手,淡淡道:“不要让我失望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