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不——我的鞋子……” 下列车时,珊侬小声哀嚎。她后悔刚才在车厢里没换皮鞋了,雨下得又急又猛,地面十分泥泞,还被雨点打得激起泥水,蹦了她一裤腿,更别说那双可怜的运动鞋了。 她把道格护在斗篷里抱着,道格偏要把头露出来,浇湿了之后又缩回去,过了一会儿又钻出来看看热闹,然后又缩回去,把她里面的衣服也弄湿了。“看在我给你买的狗粮有百分之四十的牛肉成分的份儿上,别再乱动了。” 珊侬低声恳求着。 他们来到上马车的地方,珊侬吓了一跳。“这是什么?什么时候换马车了?” 她看着那个像马又不是马的丑陋生物问。 “什么?” 帕翠莎没听清,雨太大了。珊侬又大声问了一遍,她奇怪地看着她,说:“哪儿有马?马车一直是自己动的,不需要马来拉。” “可是……你们看不到吗?” 珊侬问身后的凯蒂和莉妮。 “什么啊?赶紧上车吧,冷死了。” 凯蒂有点儿不耐烦地催促道。 上了车之后珊侬一直在看那两只拉着车的生物,难道只有她能看见吗? 由于狂风大作,马车剧烈摇晃着,珊侬忽然有点儿兴奋了,这种时候难道不应该冲到雨中,振臂呐喊些豪言壮语吗?——如果那人是穿着防水性比较好的鞋子的话,呃,并且不需要浑身湿透的坐在礼堂观看分院仪式还有吃晚餐的话。 到达城堡时珊侬浑身湿透了,她闻起来一股落水狗味儿,这都要归咎于在她怀里兴奋不已的道格。她的心情不能再糟了,只希望分院快些结束,晚宴快些结束,开学训话快些结束,然后跳到浴缸里泡个热水澡。她忽然觉得能当级长或许真的是件不错的事,听珀西说级长浴室豪华舒适得引人堕落,她也想堕落一次。 浑身湿哒哒地走到格兰芬多长桌前,如果仔细听的话,珊侬还能听见脚下湿透了的鞋子发出的“咕叽咕叽”的声音。 “为什么就不能给马车加个顶棚呢?” 珊侬向旁边的双胞胎抱怨。“你们家的那辆汽车就有顶棚,对吧?” “在这种鬼天气里有车棚也不顶用,我的衣服刚一下列车就被浇湿了,进门时还差点儿被皮皮鬼的水□□砸中。” 弗雷德撩开脸上的湿头发,然后耸动鼻子凑近珊侬闻了闻。 “走开!” 珊侬推开他,脸因为羞恼而胀红。 “你的嗓子怎么了?生病了吗?” 珊侬问。弗雷德的声音比假期听起来还要哑。 弗雷德抬手把她黏在脖子上的湿头发撩到后面,说:“没有。但是你再不想想办法把头发弄干,你就要生病了。” 珊侬把头发扎成马尾,没有湿头发盖着,脖子舒服了些。然后她又想起了刚才的事。“弗雷德,你刚才有没有注意到拉着马车的那种生物?像马一样的。” 弗雷德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说:“说什么呢?” “你没看到吗?拉着马车的那个东西?” “马车不需要被拉着,我想它们是被施了魔法才会自己动的。” 这下珊侬更觉得奇怪了,但是她放弃了这个话题。她看向教师席,发现斯内普教授旁边的椅子空着。“新的黑魔法防御教授在哪儿?别告诉我今年是由斯内普教授兼任。” “他到是想,这辈子他是没机会了。” 弗雷德说,有点烦躁,“赶紧分院吧,我要饿死了。” 珊侬从口兜掏出几块儿巧克力,挑了一个没变形的递给他,他看都没看就拆开吃了。珊侬想:如果下次给他一个恶作剧糖果他会不会也直接吃下去? 漫长熬人的分院仪式终于结束了,丰盛可口的食物眨眼间出现在长桌上。 珊侬又冷又困,连糖浆馅饼和焦糖布丁都没那么美味了。看着不远处狼吞虎咽的罗恩,她有点儿羡慕,罗恩好像怎么吃都吃不胖?而且永远都有一个好胃口。 之后残羹剩饮都不见了,邓布利多站了起来,礼堂里嗡嗡的交谈声顿时停止了,安静得只能听见窗外狂风呼啸和雨点打在窗户上的声音。 在他强调了一些与往年大致相同的要点之后,宣布了一个令人惊讶并且失望的消息——今年霍格华兹要取消魁地奇比赛了。 她看到旁边的弗雷德少见的惊得说不出话来。 然后邓布利多解释了原因:“这是因为一个大型活动将于十月份开始,一直持续整个学年,占据了老师们的许多时间和精力——但我相信,你们都能从中得到很大的乐趣。我非常高兴地向大家宣布,今年在霍格华兹——” “砰”的一声,礼堂大门被撞开了,打断了邓布利多的话。一个穿着十分不符合珊侬审美的陌生男人拄着拐,一瘸一拐地朝教师席走去,天花板很配合地划过一道闪电,照亮了他的脸。 珊侬都看傻了,她觉得这个人一定是用自己的脸挡过几个魔咒!他有一个令人不舒服的长相:没有鼻子,嘴巴像一个歪斜的大口子,最突出的还是绑在脸上的那一只很不安分的眼睛,就像珊侬小时候玩的娃娃的眼睛,诡异、邪恶、不带感情。 邓布利多居然说他就是他们今年的新黑魔法防御教授——穆迪教授。 “他就是穆迪?” 弗雷德小声嘟囔。 “你知道他?” 珊侬在他背后问。 弗雷德微微侧过头低声跟她说:“我爸爸说他曾经是一个很有能耐的傲罗,阿兹卡班大半的犯人都是他抓进去的,不过他已经退休一阵子了,而且疯疯癫癫的。” “他的脸……” “你不能指望那帮食死徒能对他手下留情,是吧?” 弗雷德说。 珊侬试着不要去看他的脸,可越是这样她越忍不住去看,她对这位新来的教授有些好奇,虽然长相不怎么讨喜,但他是个有许多过往的人,是个正直的人,是吧? 邓布利多清了清嗓子,继续完成了他刚才的话,霍格华兹将要举行一项活动——三强争霸赛。 “你在开玩笑!” 弗雷德大声说。 穆迪带来的紧张气氛一下子被他打破了,几乎所有人都笑出了声,就连邓布利多也轻轻笑了起来。 “我没有开玩笑,韦斯莱先生,” 他说,“不过你既然提到开玩笑,我倒是听到一个很有趣的笑话,讲的是一个巨怪、一个母夜叉和一个小矮妖,他们都进了同一家酒馆……” 麦格教授响亮地清了下嗓子。 被提醒的邓布利多向大家解释了三强争霸赛的意义,并且说赢的人能够获得一千加隆的奖金。 于是完全不出珊侬意料的,弗雷德满脸放光的表示自己要参加,不论是荣誉还是金加隆,这都够吸引人的了。 可惜的是,邓布利多又遗憾的告诉大家,只有十七岁以上的学生才能报名参加。弗雷德和乔治只差七个月!……其实七个月也不短了,足以让一个胎儿成型,而且珊侬觉得自打她认识他们两个以来,他们就没变得怎么成熟过。她无法想象这两个家伙中的任何一个去比赛的样子,没听校长说吗?这比赛很容易让人丧命! “他们不能这样做!” 结束讲话之后,乔治气呼呼地瞪着教师席上的邓布利多说,“我们明年四月就满十七岁了,为什么不让我们试一试?” “他们不能阻止我们参加,” 弗雷德倔头倔脑地说,也瞪着邓布利多那边,“当了勇士,就能做许许多多平常不让你做的事情,而且还有一千加隆的奖金呢!” 珊侬知道自己不可能打消这两个人不切实际的念头,但她还是尝试着说:“你们不是赢了卢多.巴格曼的赌局了吗?他不是给了你们很高的赔率了吗?是多少来着?” “可金加隆永远不嫌多,而且那笔钱还没到手呢,” 弗雷德愤愤地说,“巴格曼经济上出现了问题,没钱给我们,现在躲起来了,我们正想办法讨债呢。” 魔法部体育司部长欠钱不还?珊侬大感吃惊。“他不会赖账的,对吧?他是体育司部长呢。” 弗雷德不屑地哼了一声,“部长又怎么了?赌起来不还是一样的输?” “他已经破产了。” 乔治说。 在回公共休息室的路上,弗雷德和乔治一直在争论邓布利多会用什么样的方式阻止像他们这样不满十七岁、还贼心不死的学生。 第二天中午下课,珊侬和帕翠莎早早就来到了礼堂吃午饭,她先是喝掉了一大杯南瓜汁把肚子灌满,然后才吃那些真正的食物,她还没忘记她的博格特呢! 这时四年级的格兰芬多也来了,迪安.托马斯和西莫.斐尼甘坐在她和帕翠莎对面,珊侬注意到迪安的手上缠着绷带。 “你的手怎么了?” 珊侬关心地问。 “唉,今天神奇动物课上海格教授给我们一人发了一只炸尾螺,我的那只尾巴炸了。” 迪安皱着眉头说。 珊侬记得那种恶心的生物,灰白灰白、黏糊糊、臭烘烘,像是变了形的龙虾。 她同情地看着迪安的手,她认为那块儿不大不小的伤疤不但不能让他摆脱作业,还会为他的生活增添不便。 “我希望它不会留疤。” 珊侬说。 “西莫,给我涂一片吐司。” 迪安说。 西莫说:“我还想找人帮我涂呐!咱们两个谁摸完炸尾螺之后洗手啦?” 珊侬好心地说:“我帮你们涂吧。你们要果酱还是黄油?” “黄油,劳驾了。” 西莫说。 “呃,我要果酱的。” 迪安说,他完好的左手摆弄着自己的餐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