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澹台萱眼眶红红的,落了泪,方才的泪水,是因为鹅黄色的丝帕上抹了洋葱汁,这会儿却是当真害怕了,拉着叶氏的郁金香紫色袖摆,弱弱的问道:“澹台静那个小贱人当真会死不成?”
叶氏甩开了澹台萱的手道:“我怎么知道?只不过她这会儿子烧还没退,徐妈妈来回话说,她的额头能煮开了鸡蛋,若是这么烧下去,到不了明个儿一早,她便没命了!”
“母亲!”澹台萱彻底吓怕了,想到自己父亲那阴沉的脸,颤颤张口道:“母亲是知道我的,我不过就是看不过她什么都越过我一头去,才会下狠手的,我不是非要让她死不可的。”
见叶氏绷着脸不说话,澹台萱咬了咬唇,拿出了杀手锏,哭着道:“母亲没有去过学堂,自是不知道,澹台静在学堂里讨人喜欢的很,任谁都对她笑颜笑语的,可却对我与六妹妹冷眼冷面,处处瞧不起我与六妹妹。”
“这都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母亲你是从姨娘被扶上来的吗?偏偏澹台静生怕旁人不知道似的,日日把她母亲的教导挂在嘴边,任谁夸她什么做的好,学的好,她都会说是她幼时,母亲启蒙早的缘故。”澹台萱看着叶氏越来越黑的脸,便知道,叶氏已经听进去自己的话了。
澹台萱一副替叶氏委屈的模样道:“她日日挂在嘴边的这个母亲,可不是母亲你!”
叶氏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若不是因为自己这个姨娘扶上来的身份,也不会日日被旁人戳脊梁骨,即便她如今是知府夫人了,但还是时常有人在她背后指指点点!
叶氏气得狠了,将小几子上的喜鹊登梅粉彩茶盏扔了个老远,“那你也不该将她推落水中,若是她就这么死了,罪责便全在你身上,便是我也要受牵连!”
叶氏胸脯急剧起伏,将手中的帕子拽得险些撕裂,想要除掉三小姐澹台静,有的是法子,没必要将自己牵连进去!
茶盏的尖锐碎瓷声,惊醒了廊下的两个丫鬟,猛地一睁眼,就看到徐妈妈与素心两个,搀扶着摇摇欲坠的澹台静,站在眼前。
桃红与柳绿瞬间清醒了,也不知道,澹台静是何时来的,也不知她到底听到了多少。
桃红,柳绿是叶氏的陪嫁,从被屏退在外的时候起,便知道叶氏与五小姐是在谈论三小姐澹台静的事情,左不过就是咒骂与怨怪,听得多了,她们两个也见怪不怪,所以这会儿功夫,才会昏昏欲睡。
这会儿,被谈论的对象就在眼前,若是被三小姐听到了不少,让叶氏追究起来,她们两个也不必活了!
“三小姐”桃红胆子大一些,扬声喊了一声,算是给叶氏与五小姐示警,咬着牙上前,看向虚弱的澹台静,道:“三小姐不是发着高烧,怎么还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