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要吃到肚子里面去,我半转身,尽量不去看地上那些血糊糊的陵鱼尸体,我知道自己一旦看见那类人的四肢和面孔就无论如何也吃不下去手里的这块肉了。
我几乎是强行的塞进去,牙齿磨了数下就硬着头皮往下吞咽。的确,随着半块肉下了肚,我的精力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恢复,站着的双腿也不再那么软和颤抖。
咽下最后的一小块鲜肉,我抬起胳膊擦掉嘴角的血污,回头问道:“现在又该做什么?总不能就困在这里靠吃陵鱼肉熬着吧?”我必须要说话,我害怕一停下来脑子一得空就会想起自己刚才干的恶心到极点的事情,那会让我翻江倒海的吐上半天。
“等,等杨琪琪第二次清醒过来。”田甜也是犟脾气上头了,我说话语气冲人,她的回答更是让我无力。我连摇头的动作都不想做了,只是掀了掀眼皮,扔过去一句话堵住了她的嘴:“如果这一次杨琪琪彻底不醒过来了呢,我们就傻等到自己腐朽成一堆白骨!”
本来嘛,有事好好商量不行吗,大家都困在这里,每个人的心里都烦躁到了一个极限,何必要话赶话,弄得大家都下不来台呢。
田甜怒气冲冲的瞪着我,我就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低头研究者自己裤子上指甲盖大小的白色污迹是在什么地方擦上的。
两个外勤格外的明白事理,他们嘴边带着窃笑,鬼鬼祟祟的垫着脚尖往外溜,要不是我视线余光察觉到其中一个人的脚在不停地后退,抬头看了一眼,保准他们出去了我都还不知道。
“行了吧,我的错,我的错,田总,我的意思是大家应该想想其他出路,就着陵鱼没法作乱,我们不去探探回去的路傻等也不是办法,对吧?”得,我低头认错,男人嘛不和女人计较那么多,没意思,大家都只是想回家而已。
“何冲,我不是说你说得没对,有些情况你不了解,或者说你了解得不够深刻。”我主动的服软让田甜的态度也缓和了许多,她摇头叹息着说出了一番我意料之外的话来:“我们最初遇见你那个地方你知道在地下多深吗。”
我听得出来田甜这是陈述句,所以我没想着回答,只是很认真的倾听着。田甜的眼神很迷离,这和她平时那种杀伐果断的模样大相径庭,让我都有些不适应。
“那个位置是我们在外面能够通过红外线能够勘察到的最深的地方,距离地面二百八十一点五米。”撩起耳畔的一丝头在手指上慢慢的搅动着,田甜此刻有着一种异样的沉静和柔弱,我的心窝微微的颤动,她都是要放弃、要绝望了吗?
“你也许没察觉到,也许是你对某些地理环境不那么敏感,我们和你不一样,我们受过的训练里面对环境的认识是一个相当重要的要点。这一路走到这里,其实我们一直是在斜向下方在行进,距离和角度有很简单的换算公式,我粗略的估算过,现在我们距离地面大概在四百米的深度,你说我们还能有机会出得去吗。”
继续扰动着那缕丝,田甜抬头凝视着杨琪琪,我也跟着望上去,杨琪琪依旧是半睁半闭着眼眸,身边飞旋的那道电芒却已是细得好似毛线针了。
“等杨琪琪的仙力耗尽之后大概她就会掉下来了,何冲,你小心一点,别让杨琪琪摔到地上,一定要接住她呀。”田甜并没有软弱多久,看了杨琪琪一会儿,她握紧拳头用力捏了捏,交待我道:“我休息几分钟,你负责看着杨琪琪,别开小差,杨琪琪有点意外我找你算账的。”
没有走远,田甜随意的找了一个岩石背靠着坐在地上闭上了双眼,我和那位剩下的外勤面面相觑了一小会儿,他指指杨琪琪,小声说道:“你看着这个,我去瞅瞅门外的情况,有情况我会随时喊你们。”
“去吧。”我挥挥手,这都没必要说,田甜不是已经交代清楚了嘛。看着那外勤的背影,吃得饱了,他的脚步也要轻快许多。
他这一走就是好半晌,仰着脖子太久我颈椎隐隐作痛,一边按揉着颈部,我看看洞口,那里没有动静,偶尔的低语那也是三个外勤在说话。田甜真的睡着了,睡得很香,鼻息声很重,她是够辛苦的,我抬起一只脚慢慢转动着脚踝,脚踝也站得酸痛。
杨琪琪身体周围的电芒早在至少半个小时之前就消失了,我选了一个稍微错开丁点的位置站好,随时等着她往下掉呢。
不过很明显我小觑了谪仙的水平,就在我扭头去瞅田甜的空档,一只手拍在了我的肩头,我惊叫一声,再也无法控制住内心的恐惧,一步跳出去一米多远,嗓子里的尖叫却仍然没有停止下来。
这一声响惊动了所有人,三个外勤立时从洞外往里冲,田甜也一下蹦起来,厉声的喝问着:“怎么回事何冲,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