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荞不知道自己未来人生的走向将从这一刻开始被改动得面目全非。

……

云卿吃饱喝足，好心情地想要会一会那半吊子道士。

华姣绦正翻着古书，依样画葫芦地用朱砂在地上写着符咒，太过于专注的她没有发现面前多出了一道人影。

直到云卿不耐烦地踢了踢桌子，她才抬起头看清了来人，一声尖叫就这样子卡在了嗓子里。

“你，你，你怎么会来？！”

“怎么，姑奶奶还不能来了？”云卿说着，拿起桌上的一叠符咒，青色的火焰受到感应，一下子包裹住她的手，但云卿看起来没有受到丁点儿伤害。

云卿甩了甩手里的一打黄纸，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失望，“妹妹，你这样是没用的。”

华姣绦心中的恐惧被一阵阵愤怒盖过，

没用，没用！

为什么一个个人都觉得她没用？！

明明她才是跟着师傅时间最长的人，为什么师傅会因为她考核不合格将她逐出师门？！

她明明可以做到很好，为什么师傅就不愿意再等等她！

华姣绦恶狠狠地看着云卿，只要她能杀了这只半妖半鬼的邪物，师傅就一定会承认她的。

“你是罗荷的弟子？”云卿看着手里的符咒道，

之前去了解罗荷时，她有去研究过这一门派的符咒形式，这画法和罗荷的画法有一些相似，但比起来……

这张符咒真的比罗荷画的的差了太多。

“小妹妹，其实人要学会放弃。”

华姣绦怒道，“你懂什么，我……”

“你可以尝试去其他门派学习咒术，罗荷的画法不适合你，或者说，她的画法不适合任何人。”

罗荷的咒术带了太多怨气，只有同样经历的人才能感受到那咒术中的戾气，并将其转成咒术的力量。

华姣绦要怒斥云卿的话，被云卿一打岔，一下子掉了好些气势，其实云卿说的话她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她不甘心学了这么久还要从头再来。

“你懂什么啊？”

“我怎么不懂？那些斩妖杀人的咒术姐姐还是学过点的。”云卿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事，笑眯眯道，“再等几分钟，姐姐就能给你表演一下真正的咒术了。”

华姣绦听不懂这狐妖奇奇怪怪的话，但看她笑得妖娆明媚，不知为何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云卿走到华姣绦身边，握住她手中的笔。

华姣绦看着那像染了人血一般的尖利指甲，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明明想要挣脱开她，但在云卿有意无意释放的威压下动弹不得，

于是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云卿划开她的手腕，疼痛袭来，华姣绦瞪大了眼，看着云卿用拌了朱砂的血在地上原本的符咒上又画了一个新的符咒，

那熟练地程度比起她师傅罗荷有过之而无不及。

云卿幽幽叹一口气，当初学符咒只是因为好玩，要是她再学精些，哪还有这些麻烦事。

沾起一笔朱砂，还差最后一点，云卿在心里默默算着时间。

那滴裹着朱砂的血水悬在笔尖，终于承受不住重力，落到了地上，溅起一朵花似的血水。

在血落地的那一秒，一声尖锐凄厉的狐嚎响彻在后宫上空，听到的人无一不头皮发麻。

云卿跌落到地上，捂着胸口不断抽搐。

华姣绦看着云卿，却发现她忽然转过头，眼神无比平静，和她痛苦的模样截然相反。

云卿笑得阴森而诡异，只听得她低语道：“华姣绦，你说，我既然能死而复生一次，就能死而复生第二次，你可得好好等着我回来。”

华姣绦一对上她的眼睛，像是脑海中被输入了什么奇怪的指示，脱口而出，高喊道：“不要来找我，都是皇上让我干的。”

话音未落，大门被推开，厉扉玟阴沉着脸进来，大步走到云卿身边将她抱起，连个眼神都未曾施舍给华姣绦。

身上的威压忽然消失，华姣绦一下子控制不住跪倒在地上，“不是我，我什么都没……”

华姣绦忽然顿住了，灭了这狐狸精不是她的任务吗，她要否认什么？她杀了一只狐狸精不是天大的好事情吗。

华姣绦不明就里地看着云卿，她为什么要自己杀自己？

难道连老天都看不下去她的垃圾咒术水平了，派来个狐狸精帮她冲业绩？？？

眼看着厉扉玟抱着云卿要走，华姣绦急忙道：“等等，皇上，等到她死了……”

厉扉玟头也没回地对着旁边的人道：“还愣住干嘛，还不快把这害了魂妃的妖妇抓起来？！”

两个侍卫架起华姣绦就走，华姣绦只当厉扉玟想要在那妖妃死前再演一段戏，只得把那句，

等她死了记得把她内丹给草民

暂时放进肚子里。

希望皇上不会一时失误把那内丹弄丢，她还要把那内丹带给师傅呢。

云卿窝在厉扉玟怀里疼到抽搐，一边用眼角分给了华姣绦一个同情的眼神。

还想要活着从大牢里出来？怕不是在做梦喔。

厉扉玟心疼地看着云卿痛苦的表情，那道姑不是说会让她没有痛苦地离开吗？该死，连一个贱民都敢骗他，

难道是受到妘妃的威胁？

云卿揪着厉扉玟的衣服，如同一只幼崽般不住地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