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辈议事,孙女不该过问,蓉儿错了,甘受老祖宗责罚。”跪在地上,季芙蓉只觉得膝盖钻心的痛,却也只能死死忍着。
她认错的态度还算恭敬,又瞅着叶华梅心疼不已的表情,老夫人便挥手让两个嫡孙女起了身坐下后方语重心长的道:“那孩子始终是季府的血脉你们的嫡姐,当初将她送进庵中是情势所逼不得已为之,如今这么些年过去,若还不接回府中,你们且仔细想想,世人又会如何评论咱们季府?”
季芙蓉低了头,虽心里仍是不服却还是顺着老夫人的意思:“老祖宗想的周全,蓉儿知错。”
老夫人又敲打了几句脸上便起了乏意,季青城忙拉着叶华梅并两个女儿告退。
立在门口侍候的蓝嬷嬷送走了侯爷夫妻并两个姑娘,轻手轻脚的迈进来,老夫人半眯着眼瞟了一眼便又转了身养神。
归燕轩里,季青城略带歉意的看着叶华梅柔声道:“梅儿,委屈你了。”
叶华梅自是体贴的摇头:“侯爷不必忧心,这原就是妾身应该的,回头妾身就派人去接大姑娘,侯爷只管放心。”
知晓自个妻子最是讨厌前头死去的亡妻,却还是为了自己选择隐忍,季青城心里自是舒适之极,正想说两句好听的话哄她开心,林妈妈的声音却传了进来:“夫人,桂姨娘动了胎气,可是依着往例请回春堂的李大夫去诊脉?”
那桂姨娘恃着怀上了子嗣,三天两头找着理由谴人来夫人房里,关健是每一次都还逮着侯爷在夫人房里的时间来,叶华梅又不是个傻子,自是知道那桂姨娘醉翁之意不在酒,虽心如明镜,瞧着季青城因为林妈妈的话而忧心的神情,她便也懒怠做那妒妇与恶妇,只命林妈妈速去请大夫,又道:“桂姨娘既是动了胎气,侯爷您且去看看为好。”
季青城自是乐得顺话夸赞叶华梅大度能容一番之后就匆忙离开,瞅着他的背影离开叶华梅唇角扯出一抹冷戾,见她这般,立在身后的管嬷嬷愤恨不平的道:“夫人,您就是性子好,才会纵得那桂姨娘失了分寸。”
叶华梅冷冷一笑,瞟了一眼愤恨不已的管嬷嬷,“不过是个贱婢,再怎么蹦哒也上不了天,且不说这才刚怀上能不能挺到生产之时难说,便是生了能不能养活更是难说。”
她是靖安侯府当家主母,若是因为一个贱婢折了名声,反倒是得不偿失。
管嬷嬷便有些讪讪:“是老奴一时想岔了,夫人,您当真要接大姑娘回府?要不要老奴命人安排一番,这从庵中回府的路途可并不短,若是出了什么事也怪不到夫人您头上。”
大姑娘的生母陆氏是夫人的禁忌,本就恨屋及乌,又因着占了二姑娘嫡长女的身份,所以大姑娘更成了夫人欲除之而后快的眼中钉,反正早晚也要除掉的,倒不如乘着这回府的机会搭把手,省得回来了碍夫的眼。
管嬷嬷的想法叶华梅不是没有,只是这么一来太过明显,老夫人素来是个精明的,这点把戏只怕是瞒不过去。
想到老夫人隐晦的敲打,叶华梅便摇头:“此事不可操之过急,且容我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