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戒酒了。”陈浊星想,他假装不在意地喝茶,偷眼看着身边忙碌的人。
终于,两个人的到来让他摆脱了这个尴尬的局面。
“啊哈,”陈浊星站起身来,他向刚推开门的高远声和龙承辉夸张地打招呼,“我正要找你们。”
热情的考古专家不由分说把高远声和龙承辉拉到大街上,莫明其妙的高远声和龙承辉就此陪了他整整一天,几乎逛遍了整个小镇的每个角落。
第三天一早,考古发掘正式开始。
和头一天不同,所有的考古队员全都意气风发,那颗不属于地球的头骨给他们增加了无穷的战斗力,“开拓者”、“奠基人”等等耀眼光环在他们的头顶闪闪发亮,在这种荣誉感和使命感的支使下,墓道的封土被清理了出来,并以很快的速度推进,深入几米之后墓道的封土中就出现了大量的填石,石块的体积很大,使墓道清理工作延缓了进度,不过这对考古队并没有造成甚么具体的困难,但是考古队越清理越是惊异,这条墓道一直倾斜向下,嵌在岩石里越走越深,整条墓道整齐无比,就象是用尺量笔画的。
“墓道宽二点六六米,露天部份总长十一点五九米,现在已进入隧道部份,目前已清理进入六米多深,隧道高二点七三米,宽度保持不变,整条墓道呈十三度仰角,斜斜进入山体,地面没有开凿阶梯,目前没有测量出角度偏差,也没有发现墓道的长宽发生变化”陈浊星站在墓道口,注视着这条笔直的墓道,木然听着一个猴瘦的考古队员汇报所测量出的墓道数据,他的脸上没有表情,不过心里暗暗思忖,“这是一条甚么样的墓道?在斧凿锤钻的几百年前,如何能开凿得如此整齐?看来这个宋照墓,确实不简单。”
他沉吟了一会,道:“墓道勘测下来,估计还有多深?”那考古队员道:“回声定位不清晰,所以墓道究竟有多深目前尚无法确定,在墓道封土中发现了盗洞的痕迹。”陈浊星道:“盗洞?”他的心里一惊,因为很少有盗墓者选择从墓道进入,他们一般都是避开墓道,直接打洞进入甬道或是墓室。
“是,”瘦皮猴考古队员道:“盗洞痕迹在隧道中一直前行,目前还不知道有多深,也不知道是否已进入了墓室。”
这个让陈浊星担心的盗洞直径大约有八十公分,它在隧道中蜿蜒前进了十多米后停止了,这是因为盗洞本身发生了坍塌,在盗洞的底部发现了一具骸骨和一盏锈蚀的油灯,还有刨铲等工具,骸骨四周散落着几枚铜钱,根据铜钱的年代说明此人大约是清初的人,“这个盗墓者很聪明,他一直沿着隧道顶部挖,这样洞坍塌的机会就小得多,他一边挖一边把土拍实,余土应该是用小筐让同伙从洞中拖出,可是墓道中后来不止是土了,还出现了大量巨大的石块,他不得不绕开这些石块,并且采用木板来加强洞壁的强度,可是他对于这些土中石块的重量估计不足,就是这样把他断送了,正当他加紧工作的时候,他听到身后坍塌了,应该是某块他绕开的巨石压断了木板掉了下来,这样他的退路就被封死了,你们看,他死的时候头朝向着墓道外方,他拚命地想挣脱出来,他离盗洞口只有十多米,可是这十多米的距离此时可说是真实的阴阳相隔,封闭的盗洞很快就让他窒息而死,而洞外的同伙只能眼睁睁看着黑乎乎的洞口束手无策,他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爬进洞去救人。”陈浊星叹了一口气,“有句俗语叫做上阵父子兵,这句话在中国古代盗墓这个行当里是完全适用的,盗墓的一般都是两人搭伙,一个人进墓室把财宝递出来,另一个人在上面接,如果遇到心黑手辣的同伙,等你把东西递得差不多了,他在上面把盗洞一填,你就完啦,没有人会知道这座死人墓里会突然多了一个死人,所以古代盗墓这一行都是父授子承,爷儿俩搭伙做案,就算再值钱的宝贝也泯灭不了父子亲情,不至于想独吞而下黑手。”
专家舔了舔干涸的嘴唇,“那个趴在盗洞口哭喊的人,也许就是这个盗贼的父亲或是儿子,相信他一辈子也忘不了这段心碎的遭遇,在他的睡梦中,总会听到那种来自地底的沉闷的呼救声,让他一次次乍然惊醒,一次次体会失去亲人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