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梨,你还在想昨晚的事呀?”辛冉冉随队舞了一通,香汗淋漓,拿着红色的丝巾拭了拭额头的汗水。 黄梨抬头看着她:“你不知道昨晚太诡异了,那些人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但人怎么会凭空出现呢。” 辛冉冉一听“凭空消失”四字,立即惊恐的说:“小梨,这世上邪门的事情太多了,我看你还是别掺和这事了。” ~~~~~~~~ “我见辛小姐那么害怕,当时就没再提这事。其实我当时也很犹豫,也很害怕,但越怕我就越想把这其中的门道弄清楚,不然这件事将永久地成为我心中的阴影。” 包拯颇为赞赏地看着这女子,心道:这姑娘敢于去伪求真,倒有几分胆识。 只听黄梨继续说道:“等到半夜,辛小姐睡下了,我才偷偷地去了。到了头天晚上的那个花园,那个花园的中间有处很大的水池,周围有很多假山,我偷偷摸摸地溜到水池边,就是头天晚上那些人突然出现的地方,转了一圈也没发现有什么机关。” 展昭听到这儿,忍不住出言询问:“姑娘,你怎么会想到水池边有机关?”他首次潜进玉栏行院那白彬玉和无名老者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但他当时完全没往机关上想,只觉得是自己粗心大意才没发现水池边还隐匿着两个人。 “因为我坚信一点,” 黄梨望着他,眼神异常坚定:“这世上没有人会凭空出现或则消失,变魔术的都有好多道具。”她说到这儿又叹了一口气,坚定的神情瞬间变得有些颓废:“我这人就是太好奇了,真是‘好奇害死猫’啊。” 这句“好奇害死猫”在场之人闻所未闻,均想:好奇之心,乃是形容人的,关猫什么事! 徐庆心直,听了这话却直勾勾地盯着展昭。 “总之就在我想要放弃的时候,突然隐约听到了女子的哭声……” ~~~~~~~~ 鬼哭! 黄梨一阵恶寒,这里虽非荒山野岭,但偌大的庭院一个人都没有。四处一望,花丛、树木在重重叠叠的假山中都似活了似的,张牙舞爪,犹如吃人的精怪。她双腿发软,差点夺路而逃。 妹,就你胆小,这世上哪有什么鬼,要说有,都是人心中的鬼。就像变魔术,你以为很神奇,那是你不了解他的窍门。 她脑中突然响起年前堂哥对她说过的一番话,强打精神的说:“别怕!别怕!这世上哪有什么鬼!再说我黄梨行得正,坐得端,俯仰无愧天地,天……天地有正气,正气……正气……鬼害怕!”嘴上逞强,腿肚子却不争气,哆哆嗦嗦的有如筛糠。 哭声飘渺又断断续续,黄梨顺着哭声走到一处假山前,这里哭声更重,听那声音竟是从假山下面传上来的! 假山下面有女人在哭!怎么可能!难道这下面埋有尸体?尸变了? 我去! 黄梨越想越害怕,不敢再向前一步,慢慢倒退回去,突然转身就跑。她慌不择路,一不小心摔了一跤,脖子上凉飕飕的,好像有风直往她脖子里灌。她头皮发麻,心都瞅紧了,动作干净利落,爬起来就朝后一看。 水池边高低错落的假山披了一件银色的外衣,再加上翠竹、花树,层层叠叠,显得有些妖异。尽管如此,身后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还好!还好! 她拍了拍胸口,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为自己的多疑、胆小感到好笑。 “我就说吗,这世上哪有……” 回转身来,忽见一只黑色的大鸟从墙外飞了进来,轻轻落在院里。定睛再看,只见那黑色的大鸟缓缓站了起来,竟是一个奇形怪状的人形! 幽灵! 她大吃一惊,连忙捂住自己的嘴,闪身藏入身旁的一处假山之下。她心跳如雷,过往十八年形成的世界观似乎在刚才那一刻瞬间倾塌了。 这世上真有鬼!不是鬼怎么可能会飞! 她吓得快哭了,蹲在假山下一动也不敢动。望着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的月洞门,突然感觉这处院子就像一个与世隔绝的孤岛,而她正是被投放在这座孤岛里唯一会被屠杀掉的猎物。 “如今各城门、水门严查,这个女孩运不出去,王长老命我将这个女孩送到行院来,和其他的关在一起。”一道极其细软的声音在黄梨耳中响了起来,她心中一动:鬼是女的!又和谁说话? 她动了动有些发僵的脚,朝后一看,水池边的那座假山前现出了一道昏黄的光来,一道奇形怪状的人影映在假山上。 “确定无人跟踪?” 一道粗声粗气的男人声音突然响了起来,黄梨大吃一惊:怎么还有一个!水池边我早检查过了,不可能藏人,他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虽然心中的恐惧有增无减,但他话中的一个“人”字也令她精神为之一振。 “孙老六,何时这么啰嗦。” “我也是担心你。”男人有些讨好的说。 “用不着。还不把圣姑接着,傻等什么!” 就听得一阵细碎的摩擦声,跟着映在假山上的那道影子一下变得纤细起来,黄梨这才恍然大悟,并非她长得奇形怪状,而是她肩上扛了一个人。 紧跟着那男人啧啧的说:“这圣姑就是‘金器王’的千金?长得可真俊!” “哼,到时候还不是便宜了你们这些臭男人。” “说什么胡话!” 那男人的语气突然变得严厉起来:“这是圣姑,你出言亵渎,若被王长老知道,下场如何你该很清楚!” 那女人似乎很害怕,求饶的说:“六哥,你是妹子我的好哥哥,妹子求你别将这事告诉王长老啊。” “那得看你怎么求我了。” “好哥哥,你要妹子怎么求你,妹子就怎么求你!” 额!好肉麻! 黄梨情窦初开,这番调情的话直听得她面红耳赤。 咦,怎么突然没声了? 难道……他们已经那个了?不是还有一个叫“剩姑”的美女吗?难道一男两女,还露天,口味真重! 她摸了摸发烧的脸颊,又想她听过剩女、剩斗士、甚至黄金剩斗士,就是还没听过剩姑的。这叫“剩姑”的美女也真奇怪,这么久了一句话也没说过,难道是个哑巴。 她心中乱糟糟的想法一大堆,跟着双手双脚着地,壮起胆子,朝水池边爬去。好在土地湿润,她轻手轻脚的竟是一点声响也没有。当她爬到她借以遮掩的那处假山的边缘便停了下来,她深吸一口气,悄悄探出头去,只见水池边上的那座假山前已开了一个大洞,昏黄的光线从洞中透了出来。洞旁,一双痴缠在一起的人挤在假山上,他们衣物早被褪去了大半。 黄梨脸上再度火烧火燎起来,不好意思再看,正要缩回脑袋,眼角却瞅见他们的脚边横着一物,仔细一看竟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