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淳于姑娘,你来找淳于校尉?我已放他回府了。” 淳于娟摇了摇头:“今天我见了我哥了,我不找他。” “那姑娘深夜至此……” 淳于娟一直低着头,扭捏了半天才说:“我……我是来找大人你的。” 展昭听她说来找自己,有些讶异,一个女子半夜三更等在男子家外于礼不合,虽说江湖中人不拘小节,但若是被旁人知晓,毕竟对姑娘家名声不好。他踱步走到另一只灯笼下,与她保持一段距离,这才轻咳一声:“不知姑娘找展昭有何事?” “我……” 淳于娟犹犹豫豫“我”了半天才抬起头:“大人,找到黄梨姑娘了吗?” “毫无线索,这姑娘就像从世上消失了一样。” 听她来问黄梨,展昭更是诧异。这淳于娟与黄梨以前见面就吵,本以为二人是天生的冤家,没想到黄梨失踪,她倒关心。 姑娘家的心思还真是难懂。 淳于娟道:“那大人知道今天杀猪巷起火了吗?” 展昭听她东一句、西一句,不明白她究竟想说什么:“我回府的时候听说了,好像是玉栏行院起火了。” “是玉栏行院。”淳于娟忙不迭的点头:“今天我跟我我哥过去看了。” “幸好没烧到什么东西,也没人员伤亡。”展昭疲惫极了,耐着性子说:“啊,对了,花魁大赛好像就要开始了,玉栏行院这时起火有些不妙。姑娘是想问花魁大赛的事吗?” 淳于娟连忙摇头:“不!不是!我是觉得黄梨姑娘很有可能在玉栏行院!” 展昭吃了一惊,原本的困顿、疲惫顿时烟消云散,一个跨步上前:“你见着黄梨姑娘了!” 淳于娟又摇了摇头:“没有。” “那你怎么说她可能在玉栏行院!” 淳于娟道:“大人,今天杀猪巷起火,我也跟着我哥他们去了,最近府里人手不够,我跟着去看能不能帮上忙。去了以后才发现是一处行院起火,我哥就不让我进去,让我在后门外等候,他千叮咛,万嘱咐,交待我一定不能进到里面。”她啰里啰嗦的说着,展昭急不可待的说:“姑娘,这些没用的以后再说。” 淳于娟点头:“是。后来我等得着急,又见浓烟滚滚,就偷偷从后门进了玉栏行院。我向着浓烟的方向寻去,本以为行院里会有很多姑娘,但我连进了三重院落却一个也没见着。后来我找到了我哥,准备叫我哥时,突然听到有人叫了一声‘淳于姐姐’。” 她肯定的说:“大人,是黄姑娘的声音!也只有黄姑娘才叫我淳于姐姐!” “后来呢!你看到她没有?” 淳于娟摇摇头:“没有,我回头去看时一个人也没有。我跟我哥说了,他却不信。他说这是一处行院,姑娘多,说不定是叫其他姑娘,我听差了。”其实连她自己也不敢肯定,毕竟当时人多杂乱,听错了也很有可能。见展昭半天没说话,以为他与兄长一样不相信她的话,她叹了一口气,甩甩手:“算了,或许真是我听错了,毕竟当时那么多人。” 展昭见她要走,突然叫住她:“等等,不管是不是,总之看过才放心。” 淳于娟一听,心中一喜:“大人,是要夜探玉行院吗?” 展昭点头,淳于娟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那大人,我也去吗?” 她的叔伯淳于戈是开封有名的拳术名家,虽说她没学到他叔伯的半成功夫,但自小耳濡目染,早就对“江湖”二字心生向往。 “你?” 展昭就着火光,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遍。这淳于娟虽出自拳术名家,但空有招式,是名副其实的花花架子。她从乡下而来,一直鼓着劲找人比武,因是女子,又身世堪怜,也没人拆穿她。 “我一人去就可以了。” 半空中厚厚的浊云急速涌动,很快就遮挡了明亮的月光,天地间黯然失色。 似乎要下雨了。 在这样的夜里,有一个人,他身穿夜行衣,头上裹着黑布,脸上绑了一条黑巾,只露出一双像猫一样敏锐而又灵活的眼睛。四下里黑灯瞎火,正好掩藏他的行踪。 他快速地走到一堵灰墙外,再次警惕地左右张望,未发现可疑人物便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跃过灰墙。没想到院内更黑,竟连一处灯火也没留。潜行一阵,听得极其轻微的脚步声响了起来,他心一突,连忙躲在一处假山之后。刚藏好,一队护院就从他藏身的假山之前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