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和院内,乔铮得了下人的通禀,早就大开中门,等候在外堂了。
宁枧岁一踏进清和院,就看到了端坐在主屋,虚左以待的老人,不禁笑了。
“侯爷这般郑重以待,可是叫长乐受宠若惊啊!”
“你这丫头,惯会阴阳怪气。”
乔铮懒得跟她打官腔,笑着将人迎了进来,并且拎起茶壶,亲自为她看茶,宁枧岁见状,连忙笑着接过茶壶,说什么也不让。
哪有长辈给晚辈看茶的道理,折煞她了。
“丫头,你和繁安的事,我都知道了。”
乔铮仍旧是笑着的,只是那双写满沧桑的眼睛中多了几分感伤,他知道她今日来的目的。
女子拎着茶壶慢慢地倒茶,眉眼温婉至极,端的是一副碧玉之姿。但是乔铮知道,这只是她的表象。
细算起来,他们乔家欠这孩子的良多,十年时间一双残腿,都是无法偿还的罪业。
宁枧岁双手端了茶放在乔铮手边,这才拂袖落座。
“那您怎么想?”
“呵,我怎么想对你来说重要吗?”
乔铮笑着说道,端起手边的茶轻抿一口,惬意万分。
宁枧岁闻言,也忍不住笑了。别说,还真不重要。
说到底他们两人彼此心意相通,别人再反对也没用,她此番前来也仅仅是为了寻个安心,并非来征求意见的。
“我知道了。”
乔铮抬手覆上女子的发顶,目光慈爱,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
“这就是了。”
没有父母之命,没有媒妁之言,没有三书六礼,没有十里红妆,唯一有的便是两个人的真心。
这样的一对有情人,谁又忍心去阻止呢?
别说,还真有。
刚从工部回来的乔润修一眼就看到了停在府门前的马车,随即就看到一身素衣的女子走了出来,当时就暗自咬了咬牙。
“长乐!”
要糟!怎么这么巧!
昨晚才干了坏事,宁枧岁现在看到乔润修就头皮一紧,莫名有些心虚。
“守玉,好久不见。”
纯属没话找话。乔润修微微眯了眯眼,冷笑一声,道。
“说吧,心虚成这样,又干什么缺德事了?”
咳咳!
宁枧岁无语地摸了摸鼻梁,兀自翻了一个大白眼。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什么叫缺德事?本宫长这么大干过这种事?
“乔润修你说话注意点儿,小心我抽你!”
乔润修哪会怕这个,这种威胁早十多年前他就习惯了。
“那你到底干什么了?”
“哦!也没什么,就是……昨晚长安宿在长乐宫了。”
宁枧岁说完,不等他回话便飞快地上了马车,并且在他还未反应过来之前火速逃离。
“驾!……”
“……”
尘土飞扬,马车已经扬长而去,只留下乔润修一人在风中凌乱。
宿在长乐宫……
又不是第一次了,早在一年前的时候他就见过二人同床共枕,这有什么好心虚的?
当然有!!
要真是普通的同床共枕,好用得着专门跟他说一句?心虚成那样,八成是那个意思……
“长乐!你这个混蛋玩意!”
乔润修不消片刻就想明白了,俊美的面容上红一阵青一阵,咬牙切齿地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恨不得现在追上去抓住那混球揍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