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还是有点预感的,但方块脸说出让我们脱他衣服的时候,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们先放我下来。我有糖尿病,经不起这么折腾!”方块脸哀求着。长时间的倒挂,让他冷汗直流,两腿直打哆嗦。
我觉得他目前也没什么抵抗能力了,便和四眼一起放了下来。但是捆在腿上的绳子,现在还不能解开。
必要的防备还是要的。
四眼从地上捡起了刚刚打斗时掉出来的警官证,看了一眼丢还给他,“孙月义,这名你爹给你起的?”
“我还以为你姓方呢!”我调侃了一句。
老孙缓着劲儿,伸出右手,扯开自己的衣服,露出了胸口的三个洞。
四眼看了看,撩起自己的裤管。我一看,得了,我也别搞特殊了,同样解开了上衣。
三三得九,一共九个洞,赫然在摆在一起。
不对,我只能算一个半。
我们仨就像解放前地下党接头,暗号都对上了,就差没上前握手,说一句,同志你辛苦了。
但问题是,我压根不知道自己被牵扯进了一个什么样的“组织”。而且这“组织”自打进去之后,尽遇上倒霉事儿了,福利一点没捞着,这算什么名堂。
“说说吧。关于你身上的那三个洞。”四眼说道。
我想起来,当初遇到老刘哥的时候,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那时还吃惊,现在已经麻木,再下去估计都要和这三个洞有感情了。
“你们的呢?”老孙反问。
“别他妈墨迹。赶紧的。”四眼不耐烦的晃晃脑袋。
现在他反而像个警察,老孙坐在角落里,头发蓬乱、衣衫不整、脸上还带着血,像刚刚挨过揍的小偷。
“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在身上发生的故事,肯定和你们不一样。”
我摆起板凳听故事。
原来老孙是八几年的兵。侦查员出身,复原之后,进了公安局,从基层民警做起,一步步踏到分局刑侦大队副队长的位置,在市里也算是有名的刑侦英雄,开过枪、负过伤。还拿过劳动表彰。
照理说到他这个年纪,想往上爬是不可能的了,在现有岗位上能够不犯错,激流勇退,这辈子也算是名利双收了。
确实是这样,之所以刑侦级别上还是“副”,就是因为很多案子他并不想冲在第一线,主要做后勤工作,除非碰到大案要案,才会协助侦查。
差不多一年前,就遇到这么一个案子。
案子比较骇人听闻,报纸上也没登,大概是怕引起市民恐慌。破案倒是没用多少时间,几乎是当场拿下,因为凶手是个精神病。
女的,34岁,姓杨名毅,本地人,婚后生育了一个孩子,1岁半,算是老来得子。孩子出生没多久,老公就跑了。到底是因为这事儿,杨毅才疯的,还是那男人发现杨毅是个疯子,再跑的,谁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打那一会儿起,杨毅的脑子就不正常了。
主要表现在,经常脱光了衣服,在小区里抱着孩子赤身裸体的散步。这还了得,几个义愤填膺的老党员,当机立断就报了案。
警察也没法,只能通知她的父母。她的父母更奇葩,跟警察说你们爱怎么处理,怎么处理吧,反正我们是管不了了。
警察也是无奈,就得往精神病院送。精神病院不是福利院,床位紧张还得交钱。交不了钱怎么办呢,只能遣送回家。团医节血。
按照法律规定,杨毅父母是有责任和义务看管和照顾女儿的。然而悲剧就发生在她回家后。
杨毅把她的亲身父母和自己的孩子一并杀了。现场极其血腥,孩子被塞进微波炉里活活烤熟,而她的父母,都被活剥了人皮。
报案人是个牛奶工,推门进去看见此状,当场就尿了裤子。当时杨毅就坐在门口唱歌。这氛围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刑侦人员开始还不相信,这事儿是她干的。现场勘查之后,却没有任何其他人进来过的痕迹,既没有脚印,也没有指纹,更找不到动机。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杨毅。她便是这起惨绝人寰的悲剧的缔造者。
更稀奇的是,杨毅父母的人皮居然不见了。翻遍了家里所有的地方都找不到,走访隔壁邻居,调取监控摄像,也都没有发现嫌疑人在案发后离开过的证据。
那两张人皮,就像被杨毅吃掉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