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上飞可能是感到我正在往后背上运转黄泉真气,马上阴森森的笑道:我知道你有办法把我震下去,最不济用沾衣十八跌之类的功夫也能把我震飞,但是你别忘了,我现在趴在你身上的人还没死。术士是不能随便杀人的,你杀他,他损失的阳寿就会算到你身上,你就不怕一下折了自己么?
我脑袋里顿时嗡的一声,师父以前真跟我说过。术士不受世俗的约束,却要活在天地神明的规则当中。术士杀术士,天不惩,地不罚,因为我们从踏入术道那天开始,已经付出了相应的代价,就像我们棺材门,本来就是死人,别人杀我们,跟我们戮尸几乎没有分别。但是术士杀了凡人,就会被阴司诸神重重的记上一笔,早晚要找回来,最普遍的就是把对方没用完阳寿算到术士身上,如果一个术士一下被扣掉了六七十年阳寿,他的下场就是直接被鬼差抓进地府。
就我们棺材门而论,想杀凡人也可以。只要手里有足够的黄泉买路钱,买回对方的寿数,你想杀几个人,没有人去管你。
就像附身草上飞的鬼魂所说的那样,如果我把草上飞震下去,我不用落地,鬼差就会找上门来,这跟自杀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那个鬼魂呵呵冷笑道:我们玩个游戏怎么样?你看上面
他勒着我的脖子,把我脑袋给抬了起来,我这才看见一个悬崖上吊下来一个人影。
那人头下脚上的悬在我眼前,一颗光秃秃的脑袋上裂开了一道半尺长的口子,看上去就像被人在脑袋中间砍了一刀,他脑袋里面究竟还有没有脑浆子我没看清,却看见他手里拎着一把上了锈的菜刀,刀刃就竖在我两只眼睛中间。
鬼魂笑道:再等一会,他就会拿刀劈你脑袋。放心,他不会一下劈过来。他会把刀刃竖着压在你鼻梁上,一点点的往下拍!只要三四下就能把刀拍进你脑袋里,就跟砍南瓜差不多。
那个秃头果然把刀竖了起来,那带着血腥气的刀刃按在了我脑门上,顺着我眉心一直压到了鼻尖,又抬起一只手来,立着巴掌准备往刀上拍。
鬼魂嬉笑着道:你要是能下狠心,把我震下去,还有机会出手把他打下来。要不然,就等着被砍开脑壳吧!嘿嘿,如果他下手轻点,说不定你能看见自己的脑浆子顺着刀往下淌呢!我数一
一
我眼看着秃鬼的巴掌高高的扬了起来,他按在我脑门上菜刀像是把不稳似的,来回乱颤,刀刃顿时把我脑袋给磨开了一道口子,血顺着我鼻梁一直淌进了眼睛里,弄得眼前一片模糊。
二
滴在我眼睛里的血水忽然转成了一个漩涡,如同波涛怒啸般的声音在耳中不停的回荡。
三
呔
鬼魂尖锐的叫声在我耳边骤然响起的刹那间,我憋在嘴里的一口真气,也从舌根底下弹了出来。如同袖箭似的真气在我嘴里迸出的一瞬间直接切断了秃鬼握刀的手腕。
血淋淋的断手越过我的头顶之后落向山下,真气仍势不减的打进了秃鬼额头上的裂口,在他脑袋里轰然爆炸,他整个头颅在我眼前一裂两半,一左一右的崩飞了出去。
没等我身后那个鬼魂再有反应,我套在飞虎爪上的右手,飞快的在绳索上转了两圈,把绳子缠在手腕子上,腾开右手扣住了草上飞勒住我脖子的那条胳膊上,黄泉真气顺着我的指尖直接贯入了草上飞的经脉。
我只听见身后传出来一声尖叫,草上飞缠在我脖子上的手臂立刻失去了力道,整个人软绵绵的从我身上滑了下去。
不好!草上飞肯定是脱力了。这个念头刚刚从我脑袋里闪过去,我立刻伸手抓住了草上飞的衣领把他拎在了空中:快点醒醒,你醒不过来,咱俩一块玩完。
我连摇带晃的两三分钟,草上飞好不容易醒了过来,我才松了口气:赶紧上来,继续抓着我别松手!
草上飞不知道是惊吓过度,还是因为被鬼上身之后阴气入体脸上一点血色都看不见,两只眼睛像是刚睡醒似得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脑袋里顿时就是嗡的一声:刚才附在他身上的鬼魂走没有?万一没走,舌底箭可未必能就得了我第二回。
我试探着喊道:草上飞,说话,说话啊!
草上飞勉强张开嘴:兄弟,咱们还活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