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的第二天,我们一早进山,走了四个小时,累得我腰酸背痛,赖在山坡上不走,表哥去山顶找路,丹丹见我眯着眼瞪她,也讪笑着躲进树林里上厕所。
我不喜欢丹丹,这几天总以嫂子自居,却不说照顾我,反而拉着表哥在外面住了好几天,连把香蕉都没给我带回来。
相比而言小溪姐就让我很着迷,不但说话温柔,长的也好看,齐肩的波浪长发妩媚温婉,瓜子脸,柳叶眉,身材凹凸有致,今天她穿了一条粉色的连衣裤,极薄的黑色丝袜裹住修长的双腿,脚上套着很时髦的运动鞋,我目不转睛盯着看,忽然发现她脸红了,睫毛也不住的颤抖,很明显发现了我的小动作。
为了掩饰尴尬,我急忙钻进树林里:小溪姐,我去上个厕所。
盛夏的树林十分茂密,放了水之后又不好意思回去,随便溜达了几步,忽然看见丹丹的身影,她穿着白色运动衣很是明显,我正想扭头,却发现她并没有嘘嘘,好像是跪坐在地上。
跪坐?她在拜土地公公?
我小心走过去想看看她在干嘛,猫着腰藏在一颗树后,看见的一幕让我摸不着头脑。
丹丹像电视里日本女人那样跪在地上,右手抓着一个擀面杖粗的黑棒,不停敲打面前的石头,发出叮叮叮的节拍声,左手捏着兰花指,左扬右扬不知道在比划什么,我伸长脖子张望,她忽然轻声唱了起来,咿咿呀呀尽是一些听不懂话,声音无比尖细,透着一股装腔作势的味道。
这样子我挺熟悉,与唱大戏的戏子们一样。
丹丹,你在干嘛?我从树后面跳出去大喊了一声,她被吓了一跳,猛地打个冷颤,茫然的扭头:方航,你说什么?
我紧盯着她手里的东西靠近,逼问道:你给谁唱戏呢?
唱戏?丹丹更茫然了,仰着头问:我什么时候唱戏了?
刚才。
不可能,我怎么不记得?
我指着黑棒说:这是啥?你跪在地上拿它敲石头。
有么?就是看见这东西挺古朴的,准备带回去让人鉴定一下。丹丹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土说:我没有唱戏呀,是不是你的烧还没退,看见幻觉了。
可能是,走,咱们回去告诉表哥,让他送我去医院治治。我抓住丹丹的手向外走,她绝对是邪教成员,要么就是精神分裂。
出了树林,表哥正和小溪姐聊天,他看见对面的山顶有几间土房,估计就是碗子村,我把丹丹拉到他们面前说:表哥,小溪姐,丹丹刚才在树林里唱戏,她说我脑子烧坏了。
表哥有些不高兴:叫丹丹姐或者嫂子!
嗯,你先确定她不是精神分裂吧,占病人的便宜,法律饶不了你。
表哥问了原委,丹丹委屈的将刚才的事说了,谁才是精神病一目了然,就算我脑子烧坏了想看唱戏,没理由会幻想到黑棒,这东西我根本没见过,一头粗一头细,还刻着深深的条纹,跟姥姥家捣蒜的木杵差不多。
表哥将黑棒看了又看,忽然猥琐的笑起来:这玩意咋像是女人用的?你看这头刻得图案,想不想背后背着小枕头的日本女人?表哥开酒吧,经常与三教九流的人接触,根本不知道廉耻二字怎么写,张口就说:丹丹,就算你要给我表演,也得找个没人的地方练习呀,这深山老林的,虽然有情调
话没说完,丹丹就满脸通红的抢过去,小溪姐却皱着眉说:我看看。
她将黑棒转着圈观察,面色越来越冷:这叫怜子铃,是日本艺妓敲锣的乐器。
表哥又笑了:日本艺妓?扫得死内,丹丹呐,我越来越喜欢你闷骚的性格了!